“自欺欺人的是我吗?”
兰溪竹轻蔑道,“还是苏大人这样跟你说过?”
二者都没有。
他看见崔承彦的眼睫眨了两下,明显是心虚了。
“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虏来,究竟是为了给苏大人出气,还是怨恨嫉妒我朝陛下?你有的他都有,你没有的他还是有。”
后半句主要是指苏未辰。
崔承彦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对,我是嫉妒齐珩。我嫉妒他有那么好的人却不珍惜,我嫉妒他对苏未辰始乱终弃!”
“兰将军,你以为自己有多幸运吗?西南战乱,他还不是派了你来!明知道这一战不好打,明知道你很有可能会因此丧命!”
兰溪竹有些怜悯地看着他,这希兰的国君虽然有勇有谋,但是在苏未辰的事上怎么那么死脑筋。
“我要来打仗,不是为了陛下,而是为了我南衡的子民。”兰溪竹缓缓道,“苏大人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挂牵。他不愿意跟你,你不要把这份怒火牵扯到别人身上。”
“我没有……”崔承彦怔怔道,“我没有迁怒于别人,我只不过看不得他受这样的委屈。”
兰溪竹扯了扯嘴角,“你想多了。”
苏未辰现在在南衡过得别提有多舒服了。
他现在倒是后悔让人传信回去了,苏未辰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他肯定还是会过来的。
兰溪竹不想他落在崔承彦手里。
强扭的瓜不甜。
他可不想自己前世经历过一遍的东西让苏未辰也经历一遍。
“不管怎么样,还是请兰将军暂住几日了,你们南衡皇帝要是有决心,就应该知道拿什么东西来换你。”
崔承彦无所谓地勾了勾唇,“我相信兰将军的价值很高。”
他这两天损失了十几万的将士,也应该收取一些报酬。
“我这人怜惜英雄,但是奈何兰将军身手太好,所以就不得不委屈将军了。”崔承彦的眼神一狠,“来人!”
外面立马闯进来了两个希兰士兵。
崔承彦说了一句希兰话,兰溪竹听不懂,只见拿两个士兵拿着绳子捆住了自己。
他被押往了一个暗无天日的牢房中,周围只有一堆干草,希兰对待战俘并不仁慈。
他还……有机会见到齐珩吗。
兰溪竹心绪翻涌,在这漆黑中更加心慌,他总觉得有点空空的。
齐珩听到了崔承彦传出去的消息怕是会疯吧。
当初齐淮这么对自己,他都生气成那样。
兰溪竹在牢房中只能吃外面士兵送来的东西,他们之间语言不通,但是他能感受到这几个小士兵对自己的不屑。
不知道过去了几天,兰溪竹才看见了一抹光。
他下意识地挡住了自己的手背,几乎失去了看东西的能力。
模糊中他只看见了几个小兵模样的人,手里拿着铁器,发出敲打的声音。
“兰溪竹,你肯定不知道我。”
是谁,是谁在说话?
兰溪竹扭过头来,想要看清来人的脸。
这个地方会说南衡话的人不多。
“但是我知道你。”
那人冷冷地笑了一声,南衡话说得有些别扭。
“你三哥杀了我的三个哥哥,这笔帐,应该算到你的头上。”他亮了亮手里的铁具,“谁让兰溪旌那个废物那么早就死了呢,他活该。”
又是一个跟三哥结仇的人。
希兰人当真是无耻,他们难道没有想过有多少南衡人死在他们手里了呢?
他们杀南衡人就可以,南衡人杀他们就不行?
这样的的气量,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兰溪竹本来都是抱着死的心来的,对于接下来可能会遭受的毫不在乎。
“你们想要干什么?”
一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
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了,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听说兰将军美若天下,滋味更是销魂,难怪南衡皇帝不嫌弃你是个男人,硬要把你娶进宫。”开口的那个人邪笑了一声,“我们兄弟几个想看看兰将军的身子。”
这话一出口,兰溪竹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想要侵犯自己。
但是后来他才隐隐看清了这几个人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崔承彦同意你们这么做了吗!”
虐待战俘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他们希兰以后名声也就臭了。
崔承彦这么多天没动自己,他们还跟自己有私仇,这事肯定不是他授权的。
“将军知道琵琶骨在哪一块吗?”
铁链的声音沙沙作响,地牢边上已经架起了火。
“我们也不弄死你,就是想让你常常疼是什么滋味。”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可是兰溪竹还是看不太清楚。
他觉得自己肩膀下面被拍了拍,琵琶骨的地方被掐了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