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宅斗文里修仙(127)
“我修佛,不仅是为了解脱,也是为了逃脱。”
“许是一报还一报……”在佛儒道三家都极有天赋的净明,还是没有逃脱外祖制裁,他被祖父亲手斩之。
“幸好,上天怜我,让我在最后一刻醒悟。神魂得以保全。”
净明的身体在玉兰树下有些透明。
江芙不由悲悯。
净明道:“你日后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以洗髓凡体。再配合我留你的水系术法,可矣。”
江芙流出泪水:“我不能日日临听师父教诲吗?”
净明:“不行,我从来没想过安排别人的路。”
“你来,这就是你的选择。”净明最后一口真气散尽,他低头看花。
母亲爱玉兰,他长眠伴之。
僧人倒在了树下。
江芙去扶他:“师父,师父……”
最后枝头无花,树下无人。
只留一颗晶莹剔透,映衬世间万物色彩的琉璃珠。
而与此同时,屋里的蒲扇,现出净明的身体。
小和尚喜极而泣,放他在床上,就有叩击院门的声音。
住持推开门,江芙像里面望去,洁白僧衣,面容姣好的僧人,在慢慢衰老枯朽。
住持三步作两步:“师兄。”
在他赶到时,僧衣成灰,肉体成骷。
一架雪白的骸骨躺在床上,忽然头颅滚落。
江芙捡起树下的琉璃珠,怔怔想——
净明真的斩断尘缘了吗?
-完-
第68章 何去何从
◎江芙嘴角微抽,仿佛手臂上纹了条龙。◎
小和尚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他捧着净明的骷髅头,摆放在尸骨之上。
年老的住持手脚僵硬,他缓缓褪下把身上的法衣,覆在白骨上。他闭眼道:“阿弥陀佛。”
江芙伏首给尸骸磕了一个头。
净明看似年纪不大,实则已至衰老之年。江芙于情于理都该以长辈之礼待他。
只是净明素日表现的年轻风趣,让她忽视了他年纪。
江芙后起身四顾,有些茫然,她望着手里的琉璃珠。同伴归于家,净明归于尘。她又该去哪里?
江芙将手里的珠子给住持:“这是净明师父留下的。”
住持双手颤抖,接过珠子:“师兄的舍利子。”
他摩挲着,道:“多谢姑娘。”
江芙颔首,最后看了一眼法衣之下骨骸,她走出门口。
住持叫住她:“江檀越且慢。”
“师兄既然把他的舍利子留给你,我就不能私藏。”
珠子温澈透明,让人联想到净明。
接着住持又道:“师兄让我转告檀越。”
江芙有些激动:“净明大师有何事交待我?”
他凝视树无花的玉兰树:“他说,若江檀越无处可去,便去巴蜀之地——青城山。”
净明当年神魂未灭,为躲避外祖一家,游历四海,在川蜀地留居多年。
江芙张口附念:“青城山。”
而与此同时,宫内发生了一件震动朝野内外,官宦乡民的大事。
天子驾崩。
举国哀嚎,挂白巾,着素缟,一年内不得嫁娶,不得穿艳服。
江府内早已是白晃晃一片。
二房夫人悲痛焦急不已,几近晕厥。当然不是和无亲无牵的圣人难过,而是为她的唯一的女儿。
“我们的女儿不见了!”卫芷指着丈夫道,“你作为父亲,为什么不多派几个人去找。”
江柏皱眉,凝重地坐在圈椅上。他道:“圣人驾崩,我们家又是官宦贵族之家,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大肆派人搜查。”
“岂不是嚣张跋扈,授人权柄。”
谁知他的妻子没有听进去,反而啐了他一口:“装模作样,都是千年狐狸,玩什么端庄。”
“你大侄子在外面养了个外室,还打死了人家未婚夫。上堵衙门,下堵贫民,怎么也没人说他嚣张跋扈?你哥哥也没被人抓权柄。”卫芷怒气冲冲,也顾不得那么多,什么腌臜事情都说出去了。
江柏脾气虽好,但也容不得妻子指上鼻头。他道:“卫氏,你别忘了,你兄长犯事,是谁给他转圜的?!”
卫芷哇哇哭泣,眼泪决堤,妆容全花了,没有任何美丽和仪态可言。
“我的芙姐儿,养那么大,素来恭敬听话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她绝望道,“她的爹爹也不管事。”
“难不成她就是个命该绝的?”卫芷冲着江柏道。
江柏吓了一跳。
江芙是他的长女,生于他青春念年。那时夫妻感情甚好,一家子同欢乐同患难。
且女儿小时就懂事可爱,很多时候都关心他。
江柏可从不敢想,女儿年纪轻轻就去了。他只是自信以江家的能耐,对京都有绝对把握。
他道:“你不要乱说,我亦是十分忧心芙儿。这等谶语,万一应在芙儿身上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