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宅斗文里修仙(116)
素雪挽着的发髻微湿,双眸亮晶晶,嗔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青年手抬了抬斗笠,露出俊朗的面容,白晃晃的牙齿。他笑得灿烂:“是我不好,有私心,想多看你一会儿。”
素雪嗔怪,气得跺脚,转身飞快离开。白皙的面孔上飘过红晕。
雨水混合浓郁的芬芳,令人心情绵绵舒畅。江芙踏在青青石板上,扣响了佛寺后院的玉兰院。
那丛丛雪白的玉兰探出,被细雨打湿,簇簇垂落在白墙。
没有小和尚启门。她轻轻一推,门吱嘎开了。
硕大的玉兰树下,一僧,一盘棋,一壶酒。
净明宽大的缁衣,拂去酒壶上沾的湿花瓣,手执青玉酒壶:“檀越来得正好,酒尚温。”
寒食节与清明节时间相近,故本朝合一,俱为寒食日。
这三日祭祖扫墓,禁生烟火,吃冷食,以喝酒暖身。
江芙低头,石凳上是密密的雨水,光是看就湿冷无比。
净明微笑,挥手一过,另两个石凳立刻洁净干燥。
即使江芙知道他特殊,还是惊讶了。
“师父不同凡俗。”江芙斟酌话语。
净明从袖中抖出一杯琉璃酒杯,玲珑剔透泛着五彩光泽。
为她倒上一杯酒。
“果酒。”净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师父如何能像你这般逍遥?”江芙举杯,愁出酒中来。
净明:“江檀越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
江芙饮下之后,话也变的畅快了:“舍弃了原有的,也没有得到想要的怎么办?”
“我没有师父这般的本事,只是身体好些罢了。”
净明起身,一朵玉兰恰好落在他掌心:“有了法,还怕没有术吗?”
江芙沉默片刻,又道:“师父你有家人吗?有过爱人吗?有过朋友吗?”
“舍弃家人爱人朋友,抛弃一切,是一切很残忍也很痛苦的事。求道之路是如此的……”
净明回首,眼睛含笑,又有些许慈和,像长辈对待无知的晚辈。
“是谁告诉你求道就要抛弃父母亲缘?”
江芙摸摸眉心:“那为何,当时我那儿会消失……”
净明长长一叹,眼神有了一丝落寞:“人有了牵绊挂念,就可能分心,就可能滋生贪念,就可能产生恐惧,求道之路上自然不会用尽全力。所以最后徒劳一空。”
“有人斩断尘缘,便能专注一心,成功得到。也有人斩断尘缘,还是躯体衰老,面临死亡。”
江芙疑惑:“师父的意思,斩断尘缘者也不一定能成功得道。”
净明抚摸玉兰树干,哈哈一笑:”道么?玄也。”
第61章 叛逆至极
◎好好好,看你教的好女儿。◎
绵绵细雨越下越大,滴滴成珠,从天滚落。
“求道之路,无人能替你做选择。”净明道,他抚摸粗糙的树干。
江芙望向他的眸子,问:“净明师父,您是如何斩断尘缘的?”
净明手一顿,眼前闪过垂泪的老人,懵懂的孩童。
愁肠满结,只剩几不可闻的一叹。
江芙自知失言,不好再多问,便是告辞了。
她从白坐到黑,再从黑坐到白。
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可把卫芷吓坏了。
卫芷看到女儿,双眸痴怔,神色萎靡。她抱着女儿身体,摸摸她的额头:“难不成招惹邪祟了?”
少女把头倚在母亲肩头。
卫芷感受到久违的沉重,她的心缓缓放下,抚摸她的长发:“芙儿,你若真不愿嫁给苏瑜。母亲就给你推了这门婚事。”
春风入户,窗前的紫藤萝簌簌拂动。
江芙凝视母亲,不由悲从心来,无限眷恋。
“母亲,我不要嫁人,不要嫁……苏瑜。”
卫芷哄她入睡:“不嫁就不嫁,你好几天不合眼了,先睡会儿,然后醒来用食。”
在书房里的江松脸色铁青,今近年,他权高位重,已鲜少有人敢惹他生气。
何况这人是他同母同父的弟弟。
江柏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了。
“不过是孩子闹脾气,你们也由着她。”江松皱眉,“你也是一府之主了,不可被妇人左右。”
江柏“惧内”的事,他也有所察觉,只是太忙了,卫芷面上又会做人。是以江松就把这事放下了,没想到竟会造成大错。
江柏嗫嚅:“可……芙姐儿都好几天不吃饭了,她年前就落了水……”
真真气煞人也。
半晌屋里静悄悄,江松喝了口茶,平复心情,道:“下午你带着卫氏与芙姐儿一起来见我。”
江柏“嗯”了一声,告退。
听到日理万机的大伯父见自己,江芙抽出掩藏床底的盒子,摩挲晶莹青玉佩。
卫芷进来,安慰女儿道:“别怕,你外祖父还提携过你伯父,他怎么也得念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