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聂少泽身上灵力暴涨,破开无常棋局时,再次将殷无尘几人震退,纷纷倒飞出去。
就连殷无尘先前为阮秋等人布下的结界也突然碎了,唐霰等人在威压下根本站不起来。
而阮秋,也更直观地看到了这股力量的可怕之处。
云水珠的力量激发起阮秋身上的灵力,在他身前结成一个金光护盾,他怔怔按住躁动的丹田,再看向祭坛上被伤得不轻的几人,脑中思绪飞快地运转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这才是云水珠真正的力量,而他,是因为云水壁上得到领悟未受影响吗?
他耳边又响起了阮青陆同他说过的话,云水珠脱胎于云水壁,云水壁便是云水珠的本源。
阮秋看着殷无尘和谢玄卿几人在祭坛上一次次被聂少泽打伤,却一次次撑着起来动手,他倏然握紧右手,前不久才止血的刀口上又溢出了血水,很快滑落到指尖上。
转眼间百招已过,四人仍苦苦在聂少泽手下支撑。
他们对聂少泽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聂少泽阴鸷的眸光落到祭坛外唯一站着的一个人身上。
殷无尘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阮秋时眸子一紧,手上已快握不住剑,仍挥剑上前斩向聂少泽。
聂少泽徒手握住荧烛剑,将殷无尘踹飞出去,看着殷无尘倒在祭坛边缘,她抛着手里的荧烛剑,叫剑身在半空调了个头,随意地抓住剑柄时,他冷眼扫过谢玄卿欺近身前的银枪,握紧荧烛剑抬手一挥,灵剑划出一道血光,就将谢玄卿击飞出去。
宋燕台与兰摧的围攻,也被他一掌一剑掀飞出去。
空闲下来,聂少泽身影一闪,便走到殷无尘面前,手中仍握着已黯淡无光的荧烛剑,看着手无兵刃,勉强靠着石柱站气的殷无尘,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
“好儿子,后悔了吗?”
殷无尘咽下一口血水,一字一顿,“我不是你儿子。”
“对,很快就不是。”
聂少泽笑容很是阴冷,掂了掂手中的荧烛剑,握紧那一瞬,高举起手将荧烛剑斩向殷无尘。
“死在自己的本命灵剑之下,想来也算是你的命了!”
此时,其余三人都躺在地上迟迟起不来,兰摧一张口便吐出一口血,“殷,殷无尘!”
谢玄卿神色一紧,扶着胸口勉力站起,五指紧握,百花枪悬在半空,陡然飞向聂少泽后心。
然而荧烛剑已经到了殷无尘面前,只剩半个手掌的距离,百花枪已经来不及阻挡聂少泽。
殷无尘睁着双眼看向聂少泽身后,他看不到阮秋,被聂少泽挡住了,只能用口型催促视线范围内唯一能与他对上眼神的宋燕台——
快走,带小秋走!
宋燕台心下大震,一时反应不起来要从地上爬起。
可没有人想到,这时会有一道微弱的金光突如而至,打到聂少泽握剑的手上,于瞬息间死死缠在他手腕上,止住了荧烛剑斩向自己主人的趋势,连聂少泽也面露震惊。
殷无尘怔怔看着悬停在眉心上一寸的荧烛剑,本能地召唤起荧烛剑,荧烛剑身上随之闪过一道灵光,挣扎着在聂少泽手中脱出。
情急之下殷无尘来不及想是谁救了他,用力撞开聂少泽,聂少泽猝不及防倒退几步,想要反击,百花枪也姗姗来迟刺向他后心。
聂少泽出手握住枪身,手中血光涌现,将其拍飞出去,才有时间再看缠在手腕上的金光。看似微弱的金光灵活得犹如一尾小蛇,在他眼皮下钻进他的手心,逆着经脉往上,聂少泽刚刚才感觉到,这一缕金光已经飞快地钻进他丹田内的云水珠里。
这是什么!
不说聂少泽,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几人也都很迷茫。
荧烛剑飞回到殷无尘手中,他恍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阮秋所在的方向,就见阮秋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腹部,惨白面上露出痛苦之色,血淋淋的右手上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他哪里还猜不到,方才紧要关头是阮秋出手救了他这个无用的师尊。
“小秋……”
这熟悉的金光俨然与方才悬在引动风暴的聂家残阵上的金光符文出自同一人之手,聂少泽猛地回头怒瞪向阮秋,气极反笑,“又是你,看来,我必须先除掉你……唔!”
他话还未说完,就紧紧按着腹部跪了下去,双眸瞪大,面色骤白,不可思议地看向阮秋。
因为在他丹田内给予他至强之力的云水珠,通透血红的表面正浮现出一个个晦涩难懂的金光字符,这些字符一出现,云水珠便不听使唤,他身上的灵力也是断断续续。
聂少泽身上的力量忽强忽弱,被威压压制的唐霰等人登时轻松不少,而这种变化,祭坛上的殷无尘四人是最清楚感觉到的,他们无不惊愕地看向那个柔弱的青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