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亭虽然不喜欢唐霰,但事关重大,也就没再挑刺,他问阮秋,“那我们现在先出城?”
唐霰嗤笑,“外城那么大,他又没说他去了哪里,你们怎么找?别怪我不提醒你们,你们手上握着十方令,城主府的隐龙卫消息最灵通,你们怎么不回去找他们查去?”
经他提醒,阮秋也才想起来,这种事情他们几个人很难查到,便道:“好,那我们先回去。”
唐霰是没有意见的,出来大半夜,他也已经累了。
“那就回去吧。”
别看唐霰方才情绪崩溃时那样吓人,片刻的功夫,人已经调节好了。阮秋看着他,若有所思地抿了唇,拿走古铜钱的人不管是有意无意,都不想让人追查到他,线索就此断在了金夫人口中的城主手里,他脑子里也乱糟糟的,找不出有用的线索。
罢了,还是得慢慢来。
三人回去时也避开了巷子里的暗卫,回到了他们的小院里,唐霰本想回去,同阮秋说了一声就要走,听见动静的阿夕从屋里推门出来,见到他们后,惊喜地跑了过来。
“你们总算回来了,快去对面!”阿夕指向门外,“你们走后没多久,梅姐姐就过来找小秋哥哥,她说寒月姐姐好像要醒过来了!”
“什么?”
这于阮秋而言简直是惊喜,他二话不说就跟着阿夕去了隔壁,宋新亭和阿夕自然是跟了上去。梅寒月醒来就能知道伤他的人是谁,这是他们找到幕后之人的一大突破口,唐霰登时精神起来,也跟上了三人。
他们过来时,赵三夫妇还未睡下,因为找不到阮秋,他们就只得找会医的暗卫先来看过。
梅寒玉一见到阮秋便欣喜地握住了他的手,同他说,暗卫告诉他们,她妹妹梅寒月估计很快就能醒,最迟也会在明天晚上醒来。
梅寒玉握住阮秋的手说这些时,面上满是喜色,可看见阮秋身后的唐霰,她又面露警觉。
“唐掌柜?他怎么来了?”
先前叶硚指证唐霰的事,赵三夫妇没出面,可毕竟是自家人出事,也都听到了一二,这会儿见了唐霰,赵三也露出了防备之色。
阮秋忙解释道:“唐掌柜已经证明了他的清白,那夜他不在六合同春阁,伤人的不是他!”
唐霰为人小气,也不至于迁怒什么都不知道的受害人家属,他摆了摆手,望向屋里,“别说废话了,你还是快去看看梅寒月吧,等她醒来一问,不就知道是谁伤的她。”
一言惊醒梦中人,梅寒玉忙拉着阮秋进屋,阮秋也没浪费时间,赶紧进去查看梅寒月的状况,确定她的身体在好转。说来也奇怪,他这些天得空就来给梅寒月用功法疗伤,今日也来过一趟,那时他耗尽了灵力,晚上出门前,梅寒月也还在昏迷。
但人确实有要醒来的迹象,也许是庄九的固魂之法与他的功法、丹药堆叠的效果,或许还有梅寒月自己急迫想要清醒的意愿,先前说的至少十天半个月,也只是从一些病例中得到了结论,很多人的身体状况都不一样,也不能说绝对就得是那天。
只要梅寒月有反应,阮秋再辅以万象回春诀相助,人很快就能清醒过来。阮秋便也不再多想,运起万象回春诀,将灵力送入梅寒月体内,帮她疗愈身上和元神上的伤。
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宋新亭还是防着唐霰。
众人都在门前,也就只有阮秋和梅寒玉在屋中,一人疗伤,一人守在床沿,这个过程极漫长,眼看着天边就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阮秋耗费大半灵力,才见梅寒月眼皮动了一下。
梅寒玉惊喜地看向阮秋,阮秋也才睁开双眼,垂眸看去。梅寒月眼睫颤抖着睁开了眼睛,一双眼有迷蒙失神慢慢转为惊惶无措。
“阿月,你醒了!”
梅寒玉立时扑到床沿,喜极而泣。
一声惊呼惊醒梅寒月,也惊醒了屋外众人,宋新亭没再拦着唐霰,跟着阿夕、赵三进屋。
见梅寒月目光落到梅寒玉身上,显然有所反应,阮秋正要撤去灵力,手却忽然被清醒过来的梅寒月抓住了,只是梅寒月初醒,身上没有力气,也只能发出急促的气音。
阮秋见她苍白的面容上满是惊恐,便温声安抚,“寒月姐,别害怕,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梅寒月嘴唇抖动须臾,才终于发出嘶哑的声音,“叶……叶硚要杀城主!快,快通知城主!”
不仅是屋中众人始料未及,这才慢悠悠走近进屋中的唐霰也是愕然,他两三步走进来,望向只说了一句话就已经累出满头冷汗的梅寒月,“你说什么?叶硚要干什么?”
阿夕机灵地跑去倒热水,阮秋心中虽有疑虑,仍是让梅寒玉先扶起妹妹,找出丹药送上热水,“你先别急,服下丹药再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