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说:“唐掌柜出手了?”
唐砾点头,“大掌柜其实也没怎么着他们,就只是把他们吓走了,衣服上的血是我弟弟的。大掌柜将他安置到原先同他交好的族学大夫那里,再回来时,天已经亮了。”
阮秋这就想不明白了,“唐掌柜昨日去宋家族学有什么不好说的?他说了就能自证清白了。”
唐砾摇头苦笑,“大掌柜性子很倔,自打离开城主府后,就不愿再踏入城主府半步,同时也与宋家撇清关系,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去过宋家族学。不过我可以证明,大掌柜昨夜没有去过六合同春阁,你们若不信我的话,可以去找我弟弟和收留他那位族学大夫,他们都可以帮大掌柜作证,此事千万不能让城主误会了!”
可唐霰宁肯被误会,也不解释自己去过宋家族学。
他们都不说话,急得唐砾当场跪了下来,阮秋急忙起身扶住他,“哎,你这是做什么!”
阮秋力道不小,唐砾被迫站起来,只得恳求道:“我求你们帮帮大掌柜!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帮你们问,我不想因为我和弟弟连累大掌柜,此事若闹到城主那里,我家大掌柜说不定……求你们了,只要你们帮大掌柜证明他是无辜的就行了!”
宋新亭不喜欢被人逼迫,也不喜欢阮秋被迫应下此事,他道:“你们大掌柜自己也没有要自证清白的意思,你要我们如何帮忙?”
他说的是实在话,阮秋也无奈道:“唐掌柜的事我也不好插手,但我也不希望有人借寒月姐被歹人重伤的事污蔑任何人。你说的那些我会去查清楚,至于为唐掌柜证明清白,即便是宋城主来了,唐掌柜若是无辜的,宋城主也不能屈打成招吧?”
唐砾还是很忧愁,“可我家大掌柜早已同宋城主决裂,我虽然没有见过宋城主,每次提起宋城主时,大掌柜的脸色都很难看,还有人说,宋城主想要我们大掌柜的命……”
阮秋反问唐砾:“但你家大掌柜这些年在十方城里不是都平安无事吗?锦绣坊的生意越来越大,这些年可有遭到城主府的打压?”
唐砾愣住了,“好像没有……”
阮秋思索了下,总感觉宋城主若要动唐霰,以他的本领,不至于再忍受唐霰八年还不动手。
想不通的事,阮秋也不想了,他取出那枚沾了血的古铜钱,说道:“我还真要请你帮我一回,你看这枚古铜钱,可有什么印象?”
唐砾没敢乱碰,盯着古铜钱半晌,迷茫地摇头,“没见过,听说这是那歹人留下的证物?”
阮秋看他神情不似作假,“还不确定。东西是在寒月姐身上发现的,但这东西颇为稀罕,不像是寒月姐能拥有的,多半就是那人的东西。我听说,你们大掌柜手中就有六枚这种古铜钱,且做成了一条手链,还在城主府时就时常戴在手上把玩。”
唐砾连连摇头,“没有!我从未见过这枚古铜钱,不过……”他挠了挠头,“我是在大掌柜离开城主府前的两个月才到他身边伺候的,那时大掌柜身受重伤,在城主府养伤。我跟了大掌柜八年多,从未见他戴过你说的手链,在那之前我就不清楚了。”
阮秋轻轻捏起那枚古铜钱,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了,但还是要请你帮忙打听一下。”
唐砾一口应下,频频望向院墙,“那我先回去了,大掌柜许久未动用灵力,今日又动了怒,脸色一直不大好,我怕他旧伤复发。”
到底是相识一场,阮秋关心道:“他的伤很严重?”
唐砾神色为难,“我也不清楚,大掌柜不让我说出去,但是,自从离开城主府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大掌柜出手了。他曾经也是用剑的翘楚,是宋家族学里的天才,他的剑名为月照花林,据说是从前收养他的少城主送他的,连大掌柜的名字也是那位少城主起的,可惜……那位少城主,就是如今宋城主早逝的父亲。”
“月照花林皆似霰……”
阮秋轻叹一声,“听起来就该是你家大掌柜的灵剑。”
唐砾毕竟担忧唐霰,给阮秋留下宋家族学那位收留他弟弟的大夫住处地址,便匆匆离开了。
阿夕送他出去,阮秋坐在屋中,指腹擦过古铜钱的边缘,低喃道:“唐掌柜八年不曾戴过这种古铜钱编制的那串手链,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的手链已经丢了?这套古铜钱每一枚都不一样,若是能查到九年前这一枚古铜钱落到谁手上就好了。”
“那也就只有唐掌柜知道了。”宋新亭看着阮秋长大,听到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得无奈地说:“要去宋家族学?那也得先把饭吃了,你的灵力还未恢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