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没过多久,夏水行为什么毅然决然和她断绝父女关系,本来就不是亲生,后天感情还淡薄。
夏听问:“他说了是什么事情吗?”
许肆写道:“夏董从楼梯上摔下来,断了脚。”
夏听默了默,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不自己跟我说?”
她知道夏婷婷和家里关系不好,但总不至于差到需要别人传话吧。
许肆看着她,表情多少有些无奈,他低头写字。
【因为夏家所有人都被您给拉黑了。】
夏听:“……”
怪不得前几天夏音前几天直接找上门来,感情是通过现代社交方式已经联系不上她了。
第6章
认错爸了可还行
晚上七点,夏听如约回到夏氏老宅。
车子一进到院子,就有人向宅内通报过去。
等许肆把车子停好,夏听推门下车的时候,就见一个六十岁上下派头却很足的老男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夏听垂头瞅了瞅,他还拄着拐。
夏听:“爸?”
对方一愣,随即不远处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训斥声:“婷婷!你瞎喊什么?!这位是你贺叔叔。”
万荣老董贺天明。
夏听咂舌,这位A市首富的名号不用说,就是放眼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企业家。
两家的婚约是十几年前酒桌上定下的,最近几年夏水行有意结亲,便刻意与他走得很近。
夏听进宅的时候,贺天明正在院子里透气,便上前迎接。
没想到小姑娘开口就管自己叫爸。
“贺叔叔……”夏听也怂了:“我意思是,我爸呢?”
“你爸在这!”夏水行简直要气死。
夏听看了看夏水行的腿:“您的腿没事吗?”
夏水行盯着她,怒不可遏:“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是不是我死了你才开心?!”
夏听咽下嘴里的话,心里却暗暗明白了。所谓腿摔断了,不过是骗她来主宅的说辞。
一双继母生的弟妹都在念书,不知是不是有意隐瞒,他们都没回主宅。
想到最近夏音反常的针对,夏听大概明了。
单独喊她来,是要说联姻的事。
贺天明反倒没觉得冒犯,打趣道:“水行,你看你的暴脾气,我要是有个女儿,肯定舍不得凶她。”
“还是要凶的,你看婷婷就是小时候被娇惯坏了,现在这副德行。”夏水行赔笑道。
进了宅子,夏听感叹道,不愧是夏水行的风格,整个宅子就四个字可以形容。
甚是浮夸……
比起家,无论是空间大小,还是装潢风格,都更像一个纸醉金迷的会所。
那叫一个金碧辉煌。
厨师来报说,菜都已经备好。但迟迟没见夏水行说要开饭,而是频频看表。
贺天明面色开始不悦,最后起身去避人处打电话。
后妈覃宝月用拿起手帕,擦了擦矮柜上的花瓶,手上珠宝都要戴满了,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人家贺家就一个宝贝儿子,这门亲事是不是有点……高攀了……”
夏听看着覃宝月,忽然一股强烈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那是属于夏婷婷的记忆。
回忆与夏家老宅的布景渐渐重叠,时间大约是深夜,夏听看到一个妇人忙忙碌碌的身影,偌大的宅院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不像现在请了诸多用人各司其职。
厨房的炉灶上还炖着一蛊汤药。
不久,夏水行醉醺醺地开门进来。画面中的他看上去四十岁上下,头发还没花白。
妇人迎了上去,却被夏水行一巴掌扇倒在地上。随即就是呵斥声,谩骂声。
夏水行借着酒意雷霆大怒,对着妇人就踹了一脚:“每天回家就是这苦骚的尿味,喝了一年,肚子还是没个反应,连生孩子都不会,还算什么女人?”
“我们不是有婷婷了吗。”妇人隐忍道:“你之前不是说领养也很好吗。”
“养着玩而已。”夏水行不耐烦地把外套摔在地上:“难道你要我百年后把我辛苦一辈子的成果都留给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
夏婷婷本来在楼上,躲在楼梯后面。
这时候哭着跑下来,三四岁的样子,还没楼梯扶手高,跌跌撞撞。
小团子跑到妇人身前,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挡住她,紧绷着一张小脸,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仇视地盯着夏水行。
夏水行伸手扒开夏婷婷:“狗崽子,让开。”
小团子不动,也不讲话,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涌出来。
夏水行打骂够了,酒劲上来,在沙发上睡着。
门开着,寒夜里的风就这样涌进来。
小团子和妇人就这样跪坐在门口吹风,没人说话。
夏听接收完这段记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起初是愤怒,慢慢只感觉胸腔里的温度渐渐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