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状况却很明显地,证明了她不是一个健康的人。
穿过贺闻胳膊的缝隙,温意瓷用她那双破碎而抗拒的眼睛偷偷看着夏听。
“妈。”贺闻拍着她的背:“我长大了,声声也长大了,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
“不,不是的。”温意瓷很坚决,用手比划着:“我记得的,声声这么高,还没有我们家里那个玩具熊大……”
贺闻温和地拍着她的背,没有继续刺激她。
接下来的一周里,贺闻每天都带着夏听来看她。
有时候,也带上了林稚。
温意瓷在这种热热闹闹的气氛中,渐渐开朗了不少。
“你还记得林稚吗?”贺闻一边给温意瓷削苹果一边问。
温意瓷倒是记得林稚的,她的病情发作得没这么频繁的时候,还在国内。
“记得的。”温意瓷说:“高一的时候,我去学校给你送书本,你不在,我就把书本交给了你同桌,就是她嘛,我记得清楚。”
“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贺闻有些无奈地把苹果切好,给温意瓷用叉子插了一块。
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偏偏记得这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当时我就觉得这小姑娘长得很可爱,如果——”温意瓷忽然顿住了。
贺闻:“如果什么?”
“如果……声声还在的话,差不多也长这么大了。”
温意瓷喃喃地说着。
“声声……长大了……”
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安抚,贺闻声音很轻很轻,几乎低不可闻——
“是啊,声声也会长大,我没有失约,带她来看你了。”
温意瓷手里的叉子铛地一声掉到地上,她把视线从贺闻脸上移开。
然后,迷茫又痛苦地望向夏听。
仔细地看她与贺闻有些相似的眉眼。
“声声?”
温意瓷像是大雾里找不到方向的人,茫然地唤了一声,希冀着,谁能给她一个回答。
“妈妈,是我呀。”夏听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来晚了,你别怪我。”
……
在漂亮国的最后一天。
林稚的大学是在这里念的,有一些当地的朋友,贺闻陪她去参加聚会。
夏听和许肆两个人就得空,闲下来一天。
两个人没办法开车,就决定在附近逛逛。
住地出发向南走三公里,就是一片未经开发的野海滩。
岸边没有细沙,只是原生态的海面和碎石滩。
两个人就慢悠悠地沿着海岸线闲逛。
“虽然温意瓷不是「我」真正的妈妈。”夏听吹着海风,淡淡地说:“如果夏婷婷知道她可以拥有这样的结局,也会感到幸福吧。”
如果她知道自己有这样幸福的可能性,大概是就不会做出杀害夏水行然后逃亡的事了。
“嗯。”许肆说:“说不定,她的确是知道有这样的可能,所以才把你送来我身边。”
夏听笑了笑。
大概是这样吧,如果这是她的目的和执念。
她需要有人帮她完成。
那故事进行到现在,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可她怎么总觉得,心里有什么疙瘩没有解开,也有什么事情没有彻底放下。
海滩上安静极了,只有浪声和风声。
“许肆。”夏听看了看远方:“你觉不觉得这里安静得过分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呀?”
这种感觉,夏听有些似曾相识。
可她从没来过这里,到底为什么有这种既视感,她不知道。
砰——
一声枪响破空而炸。
夏听惊恐地四处寻找这枪声的来源。
她想起来了,是梦啊!
也是原书最后的结局——
许肆为她挡枪,死在了她怀里。
第166章
生死之间
夏听想起来了。
肾上腺素的快速分泌让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包括那些看原书时,她根本就没留意的细节。
原书,夏听杀了夏水行之后以里逃亡,直至西南边境。
然后同跟班许肆,一起死于境外的一次意外枪击。
书里没细说,但她是做过那样一个梦的——
梦里的自己,花掉了所有的积蓄,在边境的村寨,坐上了偷渡出境的船。
没想到,刚下船没多久就迷了路,误闯入一片大石滩。
在那里,她和跟在身边护送她的许肆,不小心进入了两个毒贩团伙交战的地方。
那地方久不出现生面孔,在这种时候看见生人,两边自然是以为事情已经走漏了风声,有条子过来。
这批毒的剂量只要抓到就是个死。
容不得出现一点差池。
所以断断不能放这两个生人回去。
于是,砰——
第一枪,许肆挡在她前面,鲜红色在眼前瞬间炸开,大片大片的血花涌出来,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