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渐晚,姚惊鸿不止无处可去,就连中午吃的饭,也已经被她消化得差不多了。
姚惊鸿犹豫再三,最终在武南烈的目光注视下,上了马车,随他打道回府。
马车里总共三个人,呈三足鼎立之势,还静谧无声。
武南烈自己坐正中间,怀苍在他的右侧。
姚惊鸿在武南烈的左侧,怀苍的对面。
她一路撩着帘子,像是看风景,实则是暗自认路,从西兴大街到烈王府的路。
古代的路并不难记,坐马车只能走大路,不是横就是竖。
姚惊鸿一边「看风景」,一边琢磨,凶手用麻袋套了原主,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把她弄到巷子里去的。
既然姚咏德把原主保护得很好,外人轻易见不到,那只能是熟人了。
要么熟人下的手,要么熟人雇的人。
这中途原主也没晕过去,在麻袋里挣扎激烈,难道途中就没什么目击证人,看到一个扭动的麻袋?
姚惊鸿的表情一如昨日他见到那般,自带疏离感,莫名让人想去触碰。
武南烈盯了好一会,把眼神从她身上挪开,“明日找画师给你画一副肖像,让怀苍贴出去,寻人启事。”
姚惊鸿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但是她真的不想受他太多恩惠,“王爷,我其实能自己找的,不用这么麻烦你。”
再者,他贴画像出去,万一谋害原主的人,知道姚惊鸿没死,难保不会想办法再来害她……
马车缓缓停在烈王府门口。
怀苍跟武南烈先后下车,等他转身,却发现姚惊鸿居然想逃跑。
他们在右边下车,她麻溜地跟着,但是姚惊鸿拿着自己的包袱,直接从左边下车。
刚才在大街上不趁乱逃跑,现在都到烈王府门口,她还想往哪跑。
都不用武南烈出声下命令,怀苍直接闪到她面前,“洪小姐……”
姚惊鸿差点撞上怀苍,还好她刹住脚步了,“吓死我了,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
怀苍也没动手,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洪小姐,别让王爷久等了。”
“我没有要逃跑。”姚惊鸿不过是想看一看周边环境而已,认认路。
这烈王的手下,至于跟得这么紧吗。
武南烈根本没等她,径自进了府,留下姚惊鸿跟怀苍,两人大眼瞪小眼。
怀苍不吭声,但也没有信她的话,姚惊鸿走一步,他拦一步。
两人围着马车猫追老鼠,车夫没看懂她这是要干什么。
不过片刻,姚惊鸿终是败下阵来,深呼一口气,“你赢了,不玩了。”
怀苍面不改色,还是那个动作,姚惊鸿乖乖进了烈王府的大门。
进了府就没人管她了,姚惊鸿大步流星,就差小跑了,一直冲到自己住的院子里。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有树有石凳石桌,什么都没变,但是她的屋子,却被锁住了。
姚惊鸿推不开门,一脸懵逼,让她进烈王府,又不让她住,几个意思?
雁桃匆忙走进院子,“小姐,你跑这儿来了?”
姚惊鸿手里还拎着自己的包袱,另一手还做推门的姿势,“雁桃,我房门怎么锁了?”
“小姐你今夜不能住这儿了。”雁桃伸手想去接她的包袱。
他们出门之前,怀苍吩咐过她,把姚惊鸿的东西收拾收拾,送到王爷的屋里去。
姚惊鸿紧抓着包袱不松手,“我可以走了?烈王同意我走了?”
她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还是问出口,免得自己会错意。
雁桃面露难色,“小姐,你的东西,雁桃替你收拾了,都拿到王爷的房里了。”
这千金小姐讹上王爷,不就是想要如此结局吗,为什么她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还有点咬牙切齿。
姚惊鸿咬牙切齿是因为被自己猜中了,没有找到家,今晚果真是一个问题。
本来姚惊鸿以为,这烈王一时兴起,大不了让她陪吃陪喝,晚上她把门锁好就行。
睡觉也不睡太死,要是发生昨夜那种情况,姚惊鸿一定第一时间亮匕首。
可是现在,问题居然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姚惊鸿的小脸无奈地皱起来,“雁桃,你为何要难为我?”
“我真的不喜欢你家王爷,我不想去你家王爷的房里!”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烈王府的人,怎么都认为她喜欢那个男人呢。
武南烈是长得好看,但是她抵死不从的表现,还不足以表明他们这么想是错觉吗。
雁桃看姚惊鸿似乎要哭,有点慌乱,“小姐,雁桃怎敢为难你,奴婢只是个丫鬟。”
怀大人的吩咐,也是王爷下的命令,雁桃除了照做,哪有那么多想法。
姚惊鸿抓住她无处安放的手,“雁桃,你当没看到我行吗,我现在悄悄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