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真晕了,还是在装晕。
那些大臣,没有参与谋反的,都让沐澂灏先放回家中,有些账等皇帝登基再慢慢清算。
重新回到府里的官员,没什么脑子的瞬间放心,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但眼光长远的,直接将府里最名贵的宝贝命人偷偷运到安亲王府的后门,企图让安亲王在皇帝面前说说好话,免了他们的罪责。
但后面却全部被退回来,这些都是后话了。
至于另一侧跪着的,崇德帝留下的妃嫔,沐澂灏心想估计沐承烨也懒得管这些人。
便做主没有宠幸过的放归还家,被宠幸没有子嗣的愿意离开的也放走,至于那些有子嗣的嫔妃,愿意去照顾崇德帝的就去照顾,不愿意的就留在宫里,做个老老实实的太妃。
一番敲打过后,竟然没有人愿意去照顾崇德帝,沐澂灏便让她们留在宫里安享晚年,还有崇德帝的那位二皇子也被接回了宫。
太后前两年和崇德帝有了龃龉,自那以后母子俩便不常见面,一见面就是吵闹不休。
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展露疲态,慢慢淡出朝野,年前的雪灾期间,因为年纪大又受了风寒,生了场大病,病好后精气神大减,更是不曾露面于人前。
沐澂灏心想,正好拨几个太医,将太后丢去和崇德帝相聚,母子相伴,全了他们这么些年作恶的报应。
至于皇后,被沐澂灏单独留下处理。
皇城的城门是皇后宫里的嬷嬷,拿着皇后令牌让守城的官兵打开的。
崇德帝心疑,只有皇帝亲赐的令牌才能打开皇城大门,连禁军统领都不能私自开启。
但皇帝忘了,后宫之主的皇后也是有这个权利的,也许他还记得,却以为皇后一个懦弱妇人,权利有等于无,自然不必忌惮。
殊不知,兔子急了还咬人,皇后身为武将后人,自然有大将风范,和一般的女子不同。
“你想要什么?”沐澂灏望着犹如男子一般铮铮傲骨的前皇后。
对方嫣然一笑:“让妾身带着女儿出宫,在镇北侯府附近置一处宅子即可,对外就宣称皇后薨了吧。”
“不用另外置一处,我替皇帝做主,镇北侯府直接批给你们就是。”
皇后惊讶一瞬:“嗯?这样会不会不太合适……”
“左右不过一副空宅子,新帝不会在意的。”
皇后看的出来,安亲王确确实实是为了她们着想,只是那些大臣……
随后一想,估计很多在其位不谋其事的大臣也会一并清算,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
“如此就谢过安亲王了。”
处理完毕,沐澂灏想要回府,半路上遇到匆忙赶来回话的太医。
一询问,原来是崇德帝病中被激,头脑竟然变得不清醒,得了疯症!
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但没像上辈子那样有骨气的自戕,倒是让沐澂灏略有些诧异。
不由感慨造化弄人。
想了想,沐澂灏决定放弃询问,反正崇德帝如今这个样子,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事来。
无论结果究竟是怎样,两世崇德帝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江山易主、众叛亲离、疯傻终老,于他而言,已经足够。
命人把崇德帝丢到皇家偏僻的别院里,将他用惯的下人拨给他,任由人在那里自生自灭。
沐澂灏快马回府,街道上还有兵刃相见留下的血迹,没有留下的尸体,应该是被楚黎轩处理了。
只是,沐澂灏想起今日见到楚黎轩的样子,一时有些不解。
即便是日夜赶路,但沐承烨至少还是梳洗干净的模样,楚黎轩怎么像个路边的乞丐,全然没了名动长安,令各家姑娘小姐疯狂扔香囊的俊朗模样。
一副衣衫不洁、眼下青黑、面容邋遢的穷酸样子,沐澂灏皱眉沉思,实在想不出所以然了。
算了,等过两天见着他人在细细问问。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回王府报个平安。
沐澂灏敲响王府的大门,第一次敲自家的大门感觉颇为新鲜。
马上有一个声音在门后响起:“谁?”
“是我。”
自家府里的主子声音,下人们自然十分清楚,连忙打开府门,争着抢着向里面回报:“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赶紧出来迎接。
看着完好无损的儿子,太妃还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此情此景,实在太过煽情,惹得温沫澜酸涩的眼眶也溢满泪珠。
“有母妃和王妃在府里等我,我定然会平安归来的,母妃再哭可就不美了。”
太妃擦干泪水,破涕为笑:“就你油嘴滑舌!”
“母妃开心就好。”
一旁的温沫澜受了冷落,沐澂灏悄悄伸出手,不着痕迹的握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