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究竟是谁恶心?”
“你是omega的时候,和我做那些事的时候,你就不觉得自己恶心是吗?”
林知絮一把拉扯上了晏安的胳膊,紧紧地拽住她,那种恐怖的目光压抑得几乎令人无法正常呼吸。
狂风暴雨倾盆而来,气氛骤然变得可怕。
然而晏安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皱起来的眉显示着这个人真的已经开始不耐烦:“我也觉得遵循生理本能去和一个我厌恶的人勾搭在一起,是件挺恶心的事。”
但是那个时候别无选择,恶心感自然也不会出现在晏安的情绪,现在她能够自己主宰自己的生理需求了,恶心感自然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何况晏安第一眼就没对林知絮留下好印象,之前选择北一高还是为了就近报复林知絮才进的。
紧紧拽着晏安的那一只手忽然颤抖地收紧,那个目光骇人的少年,像是一头在泥潭边缘挣扎着的凶兽,死命地盯着她、拽着她,宛如抓住最后的一点点生存希望:“晏安。”
他唇瓣颤动了一下,变得苍白无比的五官,缓慢地扭曲成了其他更为骇人的情绪,异常的肌肉颤动,昭示着林知絮的情绪在崩盘的边缘:“都是alpha,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凭什么,只觉得我一个人恶心。”
歇斯底里地质问,却只入一颗投入了死湖的小石子,没有掀起少女的半分波澜。
“都是alpha,为什么就要是你?”
“林知絮,我本来想在最后给你留点体面的,现在想想,我好像不该这么做,你这种人,只有完全甩了你的脸,你才会罢休。”
“我很厌恶你,之前愿意和你玩,只是因为生理需求。”
“大概你和抑制剂的区别——”
“嘭——”
晏安很平静地说着,她甚至冷眼看着眼前的少年情绪崩溃的绝望,在她说出更过分的话前,那个本来身子颤抖得宛如寒蝉的少年,突然间,凶恶地抬起了手,他惨白的脸色上嵌着一对宛如死海缟木的眼睛,巴掌还没有落到晏安的脸上,一直藏在暗处的一个人现了身形,一拳砸在了林知絮身上。
那个瘦弱的少年如断了线的风筝摔了出去,咳出了满喉的血。
晏安看着那个眉梢低压,面色寒如冬,目光尽数被黑暗吞没的青年,没有一点的反应,似乎毫无意外,仿佛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般。
“都听见了?”
她问傅殊。
从收到了叙白误发的消息就日夜兼程赶来的傅殊,疲惫得只剩下一点意志在维持,他听到晏安的这句话时,心脏骤然被匕首扎入了一刀,死命地被人绞捅着,鲜血四流。
傅殊看着她,眼里的负面情绪是那么明显,可是他还是要维持着自己的体面,只是嗓音干得发哑:“你是这么看我的么。”
傅殊看到晏安脸上平静得没有一分意外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人说的那些话,不仅仅是对林知絮说的,大概也是对自己说的。
可是他不死心,只能哑着音,看着这个自己喜欢得不行的少女,再一次追问。
晏安没有回答他,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傅殊本只装在了眼里的情绪开始在晏安的沉默中扩大、漫延,从眉梢溢出来,爬满、覆盖整个五官,甚至逐渐泛溢到了四肢百骸,太过于负面的波动,使得傅殊指尖微微颤动起来。
他记得晏安热潮期哭闹着找omega的时候,也记得这个人温柔地压着脾气,主动让他去标记的时候。
全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太自私,想要独自占有这个人,对她的腺体打上永久性标记,也许,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我欢迎你来看运动会,但也仅止步于此了。”
“我们的基因匹配度是无限趋近于零,希望我们能够彼此保持距离,我不想和你在法庭或者警局碰面。”
Alpha与omega的基因匹配度无限趋近于零,太过于靠近的时候只会彼此厌恶而已;但如果两个人是同一个性别,那么距离太近的结果只有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晏安不觉得傅殊打得过现在的她,但是她也不可能对傅殊下死手,最后的结果估计就是被警方带走处理了。
晏安在傅殊靠近来的时候,就刻意与他来开了一段的距离,她才说完,那个想要努力靠近她一点点的青年忽而停住了脚步,将颤抖着的指尖死死地攥紧,傅殊盯着她,太过于强烈的情绪将他脸上的平静伪装全部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