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没有明说,但看着他已经收拾好的包袱,宋鼎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吕察想要跟他们一起离开女尊国。
他们队伍浩大,多一个人也不会如何,只是能不能带上吕察,她说了不算。
见宋鼎鼎抿唇不语,吕察直接跪了下去,涕流满面的对着她和顾朝雨磕头:“吕察自知累赘,不敢给两位女君添麻烦。吕察今日逃出遂丹楼,只是想再见女君一面,如今心愿达成,被抓回去打死也是无憾。”
他哭的凄楚,听得顾朝雨有些不忍:“轻尘,我们可以带上他吗?”
陆轻尘正与同门师妹说话,甚至没听清她说什么,便敷衍道:“随你。”
顾朝雨看着他对着师妹扬起的嘴角,心中微微酸涩,她已经有半年多没见过他这样笑了。
她勉强压下不舒服的感觉,对着吕察道:“你跟好了我们,途中莫要乱走。”
吕察连忙叩谢,擦干眼泪跟了上去。
出了城门,一路向西走出十多里地,众门派弟子纷纷叫苦不迭:“这还有多远,天都快亮了,若不然御剑飞过去好了。”
玉微道君顿住脚步,看着手中光芒越来越重的吞龙珠,抬首向树林望去:“御剑需要耗费灵力,秘境内灵力稀薄,且用且珍惜。”
见外门弟子疲惫不堪,他沉思片刻:“去树林里歇息半个时辰再走。”
众弟子没有异议,跟在玉微道君身后,进了树林。
天边熹光微露,透着白光的朝阳照进林中。
丛林深处,黎画看着躺在丛中的裴名,手中攥着的匕首颤了颤:“你是说,那个打爆人脑袋的东西,卡在你心脏里了?”
第24章 二十四个鼎
◎金丹期的修士也会痛经◎
裴名轻描淡写‘嗯’了一声,微微敞开衣襟:“给我取出来。”
黎画清隽的五官皱成一团:“生剖?”
无臧道君是活死人,只是心脏换成了石头,但毕竟还会说话喘气,该有的痛觉还是有的。
裴名颔首:“剖。”
黎画身为九洲第一剑仙,往日没少杀过人,只是以这样残忍的手法剖开人的胸膛,他还是第一次。
他的手抖得厉害,深呼吸过后,攥紧了匕首。
闪着凛凛寒光的刀刃,用力抵在裴名的心口,刀尖落下之处,隐约渗出些血水。
黎画额间渗出薄薄的汗水,眼前的血色恍然与回忆中浑身是血的妹妹重叠。
他呼吸骤然急促,面色痛苦的丢下匕首,掌心捂住胸口:“我做不到。”
裴名目光平静,俯身拾起匕首:“若觉得痛苦,我可以帮你抹去这段回忆。”
黎画埋头苦笑一声:“抹去了,就代表那段过往不存在了吗?”
“若是能放下过去,无臧道君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裴名沉默起来。
他身为天族后裔,神明之身,想要抹除掉凡人的记忆轻而易举。
若是他想,他亦可以抹掉自己的记忆。
可正如黎画所说,不是抹掉了记忆,那段痛苦不堪的过往就不存在了。
血债血偿,痛苦应该加倍讨还。
裴名收起匕首:“回去罢。”
黎画愣住:“那东西……你不取了?”
即便他心脏是石头做的,上面卡着个子弹,总归也是不好受。
“不碍事。”
……
宋鼎鼎倚在树下,眼泪汪汪,捂着胀痛的小腹,脸色有些发白。
好死不死,大姨妈竟然现在突然来了。
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若是待会流一屁股血,让旁人看见了,她该怎么解释?
“你脸色不太好。”顾朝雨见她脸色煞白,凑上来问道:“你没事吧?”
宋鼎鼎摇头,笑容略显勉强:“没事。”
原来金丹期的修士也会痛经,肚子里好像有个电钻在转个不停,钝痛感从小腹向心脏蔓延,疼得她眼眶微微湿润。
没有姨妈巾,没有卫生纸,这荒郊野岭连个月事带都买不到,她到底该怎么办啊淦!
“要启程了!”
陆轻尘隔着老远对顾朝雨喊道。
被女皇关押好几日后,他对宋鼎鼎多少有些怨言,连带着也不想让顾朝雨靠近她,见顾朝雨走过去,便耐不住找了个借口喊她回来。
而顾朝雨刚好相反,经过此事,她对宋鼎鼎改观不少,已是将宋鼎鼎当做了朋友。
她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小瓶灵气丸,递给宋鼎鼎:“一日三粒,能恢复些灵力。”
宋鼎鼎看着灵气丸,不禁有些感动。
就如玉微道君所说,这天门秘境内灵力稀薄,他们修仙之人无法汲取灵力,就像是漏气的皮球,只出气不进气。
为了节省灵力,他们甚至不敢御剑飞行,只能徒步而行,顾朝雨手中的灵气丸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什,但对于当下来说,却十分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