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85)
而对于门生来说,座主的喜好是重中之重,所以谢舒猜测,张胜应该是在知道了主考官是老师之后,才会选择写出这样一篇论赋来。
姜鸿神色微怔,没有想到谢舒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过姜鸿回想过去,当时他将张胜的文章从落地者中挑选出来之后,又看了看他接下来两场考试的答案,都做的不错,于是姜鸿将他取为会试的第一名会员。
考试结束后,张胜也和当年其他及第的举子一样向他府上递交了拜帖和礼物。
但对于姜鸿来说,他向来不以此为意,也不需要别人因此来感激自己,况且座主和门生的习俗往往会生出利益牵扯,朋党勾结,姜鸿当年也就一个没见。
不过后来,张胜进入翰林院后,仍待他极为有礼,此次他离开京城,也亲自来送别。
姜鸿收回思绪,看着谢舒,眼神多了几分笑意:“也许是如此吧,不过,这种方法不可取也,诗赋之道,仍以文辞格律为要。”
谢舒则淡淡一笑道:“先生,这两种文体我都想一试,还请先生教我。”
在谢舒看来,若要做一件事,便要尽善尽美地好,在现代考试中,他也是同样如此。
只会一种解题思路,还不够,最好每一种都会,这样的话,才能算作有所准备。
姜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过他并没有拒绝,而是点点头道:“也好。这样吧,我今日再给你一篇赋论,这篇赋论也是当日闱场所作,虽然辞藻华丽但不浮躁,难得有些清新,你先拿下去好好研习一遍,明日我再教你。”
这时姜鸿又想起一事道:“对了,左然老兄要来我府上,你到时候随我一起去见他,说来他前几年便收下了一位爱徒,也不知道如何。”
姜鸿三十岁那年,才离开金陵去了京城,自然认识金陵的这位大儒左然,不过两人的关系其实也就只是泛泛之交,毕竟当年姜鸿在金陵的时候,并未扬名,家中又十分清贫,不得已一直借住在栖霞寺中苦读,这才认识了玄真。
谢舒闻言倒有些汗颜道:“先生,他的学生叫做王静,去年在乡试中考中解元,弟子远远不及。”
姜鸿却毫不在意地瞪他一眼道:“解元又如何?乡试不过是地方上的考试而已,那些主持考试的学政尚且稂莠不齐,再说了,难道我看中的学生能比其他人差?”
谢舒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虽说他知道老师这话是出于护短的心态,但这乡试也是省考,哪有这么简单?
不过老师的好意他是明白的。
谢舒认认真真地道:“学生一定努力,不会辜负先生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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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舒在姜鸿那里拿到了第二篇赋论后,便开始研读起来。
这篇赋自然也叫《起源赋》,做此赋的人叫做江安辉,也入了仕途,如今在中书省当侍从,跟在帝王身侧,同时也有为奉旨做诗赋的意思,可见此人的文采十分优秀。
谢舒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篇赋讲的是万物起源,其中兴盛衰减的景象,以景物描写居多,最后又抒发情感,这便是最正统寄景于情的写法。
而从语言形式以及修辞上来看,它语言华丽,用排比居多,这样一来,便很容易陷入刚才所说的弊端,但却又能让老师给出清丽的评价,这是因为此人虽用了铺排的手法,却并不大量集中,避免了繁冗和矫饰,加上情感抒怀真切,文章波澜起伏,保留了赋体的华丽又凝重的特色。
谢舒看到老师规定的时间未时结束,便回到了家中。
所谓的未时便是下午十三点到十五点的时候,现在已经到了初夏,因此离落日的时间还有很长一会儿。
不过到家后,谢舒发现,郎君并不在家,他问了丫鬟才知道,郎君中午便出了门,可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一直没有回来。
谢舒干脆就在听雨苑的一楼一边看书,一边等着郎君,直到落日依依在天际徘徊,虞楚息才踏着晚霞出现。
虞楚息进门前一直在和风荷说着话,他眉心微蹙,脸上少见地带着一丝愁色。
但看到谢舒后,虞楚息的唇角已经情不自禁地微微翘起,露出浅浅笑容:“你今日回来的这般早?”
谢舒点点头,他将书卷合上,递给旁边的洗墨,可眼神却凝视在郎君如画的眉目上,今日郎君打扮地有些庄重,华服冠带,色泽鲜艳,愈发衬得他乌发雪肌,眉眼带了几分端丽的感觉。
可谢舒也不是没有看到郎君刚才神色中笼罩着淡淡的忧愁,那忧愁是如此地让人在意,仿佛青山顶上的几缕云雨,浮云蔽目。
但现在,郎君脸上却带着轻快的笑意,就像是收拢了天上的晚霞,他的眼眸是那样清亮地注视着他,浓密的睫毛微微卷翘,好似有星光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