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妃要改嫁(210)
姜娆恼怨自己反应太过迟钝,竟此刻才参透醒悟,可话已说出就如同泼出去的水,难以覆收,她懊恼十足地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后,硬着头皮去牵住陈敛的手。
触到他手指时,姜娆才略微松了口气,心中庆幸他没将她甩开。
“陈敛,你别不理我呀,我怕你生气……”姜娆软着嗓子开口,身子与他凑挨得紧。
陈敛微抬眉,看她明显一副讨好模样,心下叹了口气,终于有所反应,“我气什么?”
他淡淡暼开眼,任由姜娆蹭乱自己肃齐的衣衫,默了片刻才有如此反问。
姜娆轻眨着眼,回道:“气我乱说话。大家生而为人,本应以善恶雅正区分,我却这样眼俗,只看人表面,还妄言云泥,实在短视。”
她说完,立即垂目好好自省着,没看到陈敛愈发沉深的眸光。
陈敛淡淡盯看着她,片刻后,忽而抬手轻柔地摸了摸姜娆头顶,“娆儿方才说得明明一点没错,何来乱说话一语?人的确生来就分为三六九等,卑贱之人生于烂泥之中,伏膝乞怜,尊贵之人站在高处云端,施舍同情,娆儿你那不是短视,而是太心软,实话而已,有什么不能说。”
姜娆眼睫颤了颤,她不安地攥紧小拳,一边不停摇着头,一边扭身往陈敛怀里钻,她嘴上坚决反驳着,“反正你不是卑贱之人,你不是。”
“娆儿却是高处最洁白无瑕的那朵云。”他回道。
姜娆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用力抱紧他,她努力与他亲近,似乎是想要以此证明什么。
陈敛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我没什么怨的。”陈敛嘴边勾了一抹极淡的笑,随即又很快隐了下去,他顿了顿,接着贴近姜娆的耳廓边,一口咬了上去。
“因为最触不可及的那朵云,已经被我染污了。”
云泥既分离不开,他便要亲手捧她上更高之处,他要浩瀚碧空作她影,更要万千星辰成她之陪衬。
她诱了他,他舍不掉,那便绝地倾覆,尘泥化石,积垒成山,待高峰入云,威威耸立之时,他将是她唯一的依存。
……
桥郡野山。
一间破败草房里,杨劲被束住手脚,伏倒瘫躺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那身躯终于动了动,杨劲艰难抬眼,眼里刚见亮光,便顿觉一阵闷痛从脑后传来。
他“嘶”了一声,正要抬手去摸,却发现手脚都被粗绳牢牢捆住,他当即皱了下眉,环视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困在了这间茅屋里,外面夜风呼啸,室内满满漆黑,他不知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
这时,房间另一角落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响,杨劲谨慎皱眉,立即警惕望过去,确定那里还有一人。
“谁在那?”他威呵了一声。
对面立即不敢再动,反应了一下才如释重负地艰涩回答,“掌柜,我是胡生啊,我们回来路上被山匪给绑了……”
杨劲脑袋连连胀痛不已,经店伙计一提醒,他总算将事情大概想了起来。
那日,他将客店的旅客们送到渡口中转,回来路上正要去临县装粮,不料中途却遇到一伙拦路山匪,对方蛮不讲理,不仅抢下财物银两,还非要霸道劫人,最终他们两人寡不敌众,被土匪打晕后连人带车一起送上了山。
上山后,他中途倒是清醒过一次,只是当时鲁莽,一睁眼便又与那帮山匪起了正面冲突,他当时刚刚才醒哪里有什么力气,硬碰硬根本没有胜算,以至争斗过程中脑袋被一年轻少年狠狠击中,对方力气用在实处,杨劲当即两眼一黑,意识昏昏沉沉,直到此刻才再次苏醒。
杨劲这次醒来不敢再轻举妄动,此刻深夜正是逃跑好时机,不可再像先前那般莽撞,他和胡生小心翼翼凑到一起,从窗板边缘寻到一个突出的铆钉,慢慢磨蹭着,仔细割开身后束手的麻绳,费了一番功夫两人终于暂得了解脱。
胡生透着木窗往外环顾了下,这才放低声音,小声开口,“掌柜的,我说这伙贼人好生奇怪,咱们运粮的银子上次就提前付定了,这次只是去将货物拉回,身上带着的不过是些碎银,值不了多少钱,他们何必大费周章把咱们劫到山里来呢?若他们单纯是阎王索命,还不如直接在山下给个痛快来得方便,何至于费这把力气,我倒觉得他们更像是为了困住我们,只是不明白用意为何,我们平民小百姓,老老实实开店求个安稳,何故招惹到这群阎王索命鬼。”
胡生机灵,脑子一向转得快,杨劲还没琢磨透的前后因果,倒是率先被他给纠结明白了,胡生这话也适时提醒了杨劲,此番被困已有数日,客栈只有娘子一人打理,恐怕早已力不从心,他突然失踪,想必娘子更是忧心忡忡寝食难安,思及此,他浓眉深拧,心中烦躁不已,恨不得立即狠狠教训这伙贼人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