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又逃啦(56)
舞阳因为脱离了绳索的束缚,再加上身受重伤,浑身早已没了气力,绳索一断她便如深秋里的一片落叶,缓缓坠下。
“舞阳姑娘!”沈青潼嘴里叫着,身形一动,赶在舞阳落到地上之前接住了她。
“嘶——”虽然堪堪接住了舞阳,但沈青潼的手臂触碰到舞阳裸露在外的肌肤,而上面密布着拳打脚踢和鞭子的印迹,饶是她尚且神志不清,也不由无意识地痛呼出声。
听得她呼痛,沈青潼想要找一块没有伤痕的皮肤扶住她,却在目睹满怒疮痍的手臂时作罢,只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地放轻力道,跟一众侍婢一起将她扶到了一旁的墙角躺了。
“青衣,急召凌太医过来,另外再去准备些热水帕子并热粥之类的,嗯,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沈青潼有条不紊地下了命令,看着昨日还鲜活如同早春三月的生命,一夜之间便枯萎,心里痛极了,好似被人用辣椒水将心房浇灌了遍。
若说昨日的她还只是心死而已,但人还活着,那么今日的舞阳,则是连生命也一并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沈青潼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要替她拨开已经打成卷缠绕在的发丝,却在拨到一半时右手僵僵地停在了半空,左手不由死死地捂住嘴,才能忍住不发出惊呼声。
那张娇俏的脸蛋上,赫然印上了一个黑色的印迹,看样子正是三角烙铁的杰作。此刻,那黑黑的一块静静地躺在舞阳的右脸下方,仿佛是小丑的脸,在狰狞地嘲笑着这个世界。
沈青潼能感觉到眼眶里霎时盈了泪,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张脸意味着什么?
那些狱卒们不会知道,他们所知道只是这种方法对于拒不招供的犯人十分有效罢了,用烧红的烙铁在罪犯的脸上画出一朵朵黑色的花,就好像在面临死神挥之不散的阴云,带给他们深深的恐惧。
但沈青潼作为一个女人,她能够设身处地地去想象对于一个女人,一张脸有多重要,尤其是在女人少有地位的男权社会里,美色无疑是女子安身立命的重要本钱。
转了眼去看一旁对楚复谄媚笑着的提刑司审问官申恒,沈青潼的脸色寒得令人望之生畏,眼神若能杀死人的话,恐怕她眼中的阴鸷足以将申恒凌迟处死。
但当她开口的时候,眼睛却是弯弯的,好似一轮上弦月,还带着些许的笑意:“哀家很是好奇,不知申典狱长对于不听话拒不招供的犯人,有什么样的好法子能够让对方开口呢。”
比起第一次见面的申恒,楚复自然更了解沈青潼,见她唇角带着渗人的笑,眼睛弯弯地眯缝起来,便知她的心里又在打着什么小算盘了,而眼前这眉飞色舞的申典狱长,恐怕有的苦头吃了。但他先前惹了沈青潼不高兴,让她发那么大的火,现在自然不想再去招惹,也只能在心里默念,这申典狱长上辈子能积些福泽自求多福吧。
申恒见沈青潼问到了他的专业强项,一时心里得意,免不得侃侃而谈想要在贵人面前邀功。
“对于那些不听话的犯人,下官研究出了很多种法子,通过实践检验,都是很有用的。”提到这点,申恒无比自豪。
“通过实践检验?”沈青潼眉眼一挑,不动声色地追问。
第56章 教训
申恒见沈青潼很感兴趣,便细细道来:“拳打脚踢和用鞭子抽早就是已经被淘汰的老法子了,就连用烧红的烙铁逼供也不算什么。下官以为,若要抽打这些犯人,一定要用在盐水中浸泡过的鞭子,沾上辣椒水,抽上去保管疼得他哭爹喊娘,任是再坚强的汉子都受不了这个痛。再者,先将犯人的指甲盖给一一拔掉,然后再用细小的钉子从犯人的指甲缝里,一点点地往里钉,俗话说‘十指连心’,这个法子也能让人痛。”
“还有呢?”
申恒正说到兴头上,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唾沫与手势齐飞:“下官还制造出了一把铁刷子,若是犯人抵死不从,便用这把铁刷子从后背开始刷,因为铁刷子的尖端是利的,插进皮肉里,一刷到底就可以带出一条条的肉丝。不过一定要注意好控制力道,万万不可用力太甚,以免一下子就将犯人给弄死了,一定要慢慢地来,每次只刷下来一层皮肉,还可以一遍遍地刷,直到犯人招供为止。”
沈青潼听到这里,胃里已经在翻腾了,她止住想要呕吐的感觉,将拳头握得紧紧地,搁在身体两侧,死命压抑着自己即将喷薄而发的怒气。
而周围的人听着这些,也俱是一副不忍心的模样,背过了脸去,有胆小的宫婢已经刷白了脸,摇摇欲坠即将晕倒的样子。
但作为主讲人的申恒却并未察觉这些,好难得有贵人赏识他,他忍不住将这些年研究出来的东西全都说出来,持续着喋喋不休:“这些都是小儿科啦,其实下官最拿手的还是剥皮。仅仅剥下一点皮,犯人并不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掉,至多只会因为疼痛而晕过去罢了。稍微狠一点的,不是剥手臂啊腿啊之类的皮,而是剥头盖皮,将整个头盖皮都给掀起来,这个很考刀法的,至今这庆元国包括下官在内,最多不过三个人能有此技艺,而另外两个都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下官曾经将一名死亡罪犯全身的皮完整地剥了下来,没有一丝缺陷,那真是下官主掌提刑司典狱长以来最完美的一件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