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觉醒后[七零](89)
“你扪心自问,你不知道这些事吗?”
“你不是不知道,你选择性忽视!”
“你可会选择性忽视了,你从来没想过我为什么要离婚,离了婚被家里撵出去日子过得好不好,能不能活下去。你只在乎我有没有给你丢脸,你有没有钱用,毕业了能不能找到让人羡慕的好工作!”
“你眼里除了有你自己,还有谁?你不止是自私,你对自己和对别人,从来也都是两套标准!我为家里付出,是我这个长姐应该的,你从来不觉得有问题。到你为家里付出,就是逼迫是压迫,看你现在这样,心里八成是恨极了。可你恨得着我吗,恨你自己没本事,恨你爹娘去啊!有本事你离家出走啊!”
“宁兰,比起爹娘和宁波宁洋,我更恨你!”
因为她在宁波宁洋身上更多的是金钱和劳动的付出,在她宁兰身上,除了金钱和劳动,还有特别多的感情上的付出。而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喂了狗!
因为她喜欢读书,但她没能读,所以她拼命让宁兰去读。因为她在家里没有任何人疼她宠她,所以她去疼宁兰,不想这个家里再多一个自己。
她拼命让宁兰摆脱这些束缚,让她成人成才,心里多少还是一有些期望的。期望她在成才以后,能回头来拉一把她这个姐姐,或者其他有共同遭遇的她们。
可是她没有,她吸干了她的血,转头就瞧不起她这个“干尸”,瞧不起更多和她一样从小被逼着失去一切成长机会,余生只能被困着奉献和付出的女人。
说完这些话,宁香没再站着,也不管宁兰什么反应,她转身就走。
她不想看到宁兰反省悔过,她也根本不需要。
经过了上一辈子,她死都不会再信宁兰。
有些人你不能给她机会不能对她好,更不能相信她会悔悟,因为人的本性改不掉,不知道哪一天,她就会回头咬你一口,还要得意洋洋说一句:“你怎么这么蠢啊!”
宁兰站在漫起的暮色里看着宁香走远,死死咬住牙齿。
眼睛一眨,有一颗眼泪从眼角悄悄滑下来,沿着鼻根流进嘴巴里,咸咸的。
***
宁香一边走一边消化情绪,快到王丽珍家的时候,遇到宁兰所产生不良情绪,也就消化得差不多了。
本来她说这几天不来王丽珍家了的,因为她从绣坊回自己船上,不顺路。但因为今天她得了几块墨酥糖,想给王丽珍尝尝,所以就绕路过来了。
到王丽珍家的时候,王丽珍正在吃晚饭。
看到宁香过来,她忙起身道:“哎呀,我不知道你要来,没做多余的饭。”
宁香笑笑在她桌子边坐下来,把墨酥糖放桌子上,“我不是来吃饭的,今天有个绣娘给我送了几块墨酥糖,说是在苏城的老店里买的,带来给你尝尝。”
王丽珍不是那好吃的人,只笑着说:“才几块啊,你自己吃好了呀。”
宁香笑得柔和,拿出两块给她,“好东西分享才开心嘛。”
王丽珍看她这么说,便没有过分拒绝,和宁香一起吃了这几块墨酥糖。墨酥糖香甜酥软,尤其老店做的甜度适中,不会腻人,吃完满嘴都是芝麻香。
宁香和王丽珍一起吃完墨酥糖,又把绣娘送的各种咸菜泡菜留下一大半,便拿着刺绣物料回家去了。回到船上悠闲地做饭吃饭,全当放松。
吃完饭洗漱完,依然还是灯下看会书,累了吹灯睡觉。
***
同一片夜空之下,江见海靠在床头,摘下眼镜揉眼睛,好像经历了许多的艰难困苦,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振,疲惫不堪。
这一个春节过下来,他看起来瞬间老了好几岁。原本三十一朵花,正是男人精气神最好的时候,结果现在整个人都有点中年老男人那味了。
本来娶个城里老婆回来,那是满心想好了回来风光的。可谁能想到,也就风光了从下船走回家的那一段路程,然后以最快速度叫人看了笑话。
他维持了两辈子的体面,在这几天当中,全部崩塌殆尽。他在村子里体面尽失,成了所有人嘴里茶余饭后的笑话,夹在老娘和媳妇中间里外不是人。
原本他以为找到自己心仪的对象,是幸福人生的开始,没想到是噩梦人生的开端。
想想上辈子,哪里经历过这些破事,他体面了一辈子,辉煌了一辈子,家里老小都争气,从来没给他添过半点麻烦,他一心上班赚钱就行了,活得无比轻松。
再想想这辈子过年以来的这几天,没别的想法,除了胸闷气短脑子突突跳着要炸,剩下的就是有点……想他妈再死一遍。
再死一遍,不知道还能不能重来。
正当他闭着眼睛靠在床上想这些的时候,刘莹洗漱完进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