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接近病娇首辅后(8)
他不再理会周乐音的反应,快步踏上马车。
车帘像一扇密不透风的墙,将两人隔绝在两个世界。
一直到车轮滚滚离开周乐音的视线,马车内也没发出过半点声响。
画卷被周乐音拿在手中,她垂眸看着,不明所以。
顾止看不上这幅画吗?可她分明听说,文人都想见见这幅画,顾止是文臣,按照文人的喜欢来应当没错啊。
周乐音疑惑了片刻,很快脸上又扬起了笑,总归这趟来是有收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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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方方的马车内,鎏金镂空炉上飘着袅袅香烟。
顾止背倚在马车上,一条长腿肆意踩在榻上,膝盖微曲,另一条腿搭在榻上,手上握着茶盏。
面具被随意丢在身侧,袅袅香烟模糊了他的神情,此刻比面具更能掩饰他内心的汹涌。
顾止闭着眸子,深深地呼吸着,脑海中一片混乱,眼前无数关于周乐音的画面闪过,让他分不清哪些是虚哪些是实。
他猛然睁开眼,眸底一片猩红,讽刺的意味清晰可见。
他是文臣,可他对书画这种东西根本不感兴趣,甚至是厌恶。
周乐音倘若有心,稍微去打听打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方才竟然差点沉浸在那样虚假的情谊中,真是可笑。
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什么让周乐音想要的东西,让她宁愿忍着害怕也要来讨好他。
周乐音脸上笑容一僵,拉扯着槐米的衣袖,慌乱接过药丸,顾不上喝水,一口将止疼药咽下去。
缓了缓,望着顾止离去的方向,周乐音脸上的不解更甚。
难不成顾止不是她的人型止疼药,反倒是促使她疼痛的根源?
不然为何一见到顾止,她的心疾就会发作。可方才触碰到顾止时,她的确就不疼了。
周乐音想不透,双手不由自主地缩紧,再垂眸一看。
糟了。
那副从定国公书房内偷出来的画卷被她蹂.躏的不成样了!
周乐音心惊胆颤,偷偷从后门溜回府,正要将画卷放下,就感受到身后一道阴森森的视线。
定国公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抽出周乐音刚塞进去的画卷,轻柔地抚摸着,满眼心疼。
“您别气,没坏没坏。”周乐音心虚地安抚。
定国公扭头,满腔的怒火在见到周乐音心虚的模样之后消失殆尽。
他放下手中的画卷,无奈地叹口气,“我没气。”
“你拿这画卷作甚去了?怎么折腾成这样回来?”定国公问。
周乐音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她凑了上去,环住定国公的一只手臂,晃了晃,“我就拿出来给人瞧瞧,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周乐音知道自己理亏,不等定国公再说话,她就转移了话题。
所幸定国公也没揭穿她,顺着这个话题聊了下去。
“你外祖母想你了,找个时间去看看外祖母。”定国公说道。
“好。”
定国公的爵位是靠在外征战得来的,周乐音小时候时,定国公总是在外,定国公夫人偶尔会带着她去外祖母家。
周乐音和外祖母关系亲近,也有许久没见了,周乐音还真有些想外祖母了,况且大表哥还答应要给她做一个小玩意的。
周乐音应得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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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说?”顾止漫不经心地问,指腹摩挲着手腕,细长的丹凤眼上挑。
“属下无能。”胡生低垂头。
“那便杀了。”顾止嗓音冰冷。
“这……他说了些……关于大人您的话。”胡生一闭眼,泼水一般将话一下全倒了出来。
顾止蹙眉,“什么话?”
“是关于您与定国公府小姐……”感受到空气中刺骨的冷意,胡生头垂得更低。
顾止“啪”的一下拍在桌上,猛然起身,大步流星往地牢去。
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沉重的锁链拖拽着地面,声音尖锐又刺耳。
地牢处在地下,终日不见太阳,一排排煤油灯挂在壁上,泛黄的火苗在门打开那刻被风吹动,忽明忽暗,像一只只随时就要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越发阴森。
有人搬了椅子过来,顾止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听着耳旁痛苦的嚎叫,气定神闲地抿了口茶,眸色深邃,像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眼前的人被捆在十字架上,脑袋无力地垂下,血痂与破旧不堪的衣裳粘在一起,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与披着墨色大氅的顾止仿佛是两个极端。
“自作聪明。”殷红的唇微微翕动,像咬人的恶犬。
“坊间传言本官食人肉,不如让你也尝尝?”他也不问别的,一开口就是说些骇人的话,可偏偏面色淡淡,仿佛他真的吃人肉一般。
顾止挥手,身后的人立马上前,手上拿着一把弧形的刀,刀刃锋利,在这暗沉的地牢里闪过一道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