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承修并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他只听了两句便冷着脸走开,看表情并不是很想知道卫尧为何会出现在此的原因。
周时默默收了嘴,抬步跟了上去。
渡口微风轻轻,秋高气爽的天气令视野更开阔,船缓缓驶出,四周水面也渐渐变得更宽广了起来。
傅青桑坐在船舱里静静等着时间流过,按照古代这行船速度,她们得在海上漂两天,不过她打算的是今天便和他们分开。
卫尧和周时已提前安排好了,周时给她安排离开时乘的船充当了随行的船混在身后,原本是等他们从大启国回来后,她将诏书给他们了再让她坐船离开的,但周时并不知晓傅青桑的这一计划。
在海上的第一天,傅青桑只闷头呆在自己房间里,期间宋承修来找过她,听闻她有些晕船,便来给她送药,但被傅青桑拒在了门外。
宋承修立身在门口停留了片刻,最后将药留下,转身悄然离开。
她生气是应该的,他想着那便等她把气消吧,等多久都行。
在他离开后,没多久船房的那扇门被人打开了,里面伸出来一只手,将地上的药瓶拾起。
卫尧将药搁在桌上,递到了傅青桑面前。
“陛下,试试吧,不舒服别强撑。”
傅青桑看着眼前瓷白的净瓶,眸光暗涌浮动,最后她打开封口,倒出两粒药丸就着温水服下。
她看了外面天色一眼,一日时光不知不觉就近黄昏了。
“差不多该行动了。”她低喃了一句,收回目光盯着手中的瓶子发起了呆。
*
“宋大人,陛下有请。”卫尧出来找人时,宋承修正站在船头甲板上。
宋承修闻言侧身回头,下一秒,眼前又递过来一样东西。
是他留下的药。
卫尧说:“陛下吃了,好了很多,大人跟我来吧。”
宋承修心情莫名轻快了些,他点了点头,两人驱步往里走去。
船房里,傅青桑备了一桌的菜,这个时间点吃饭算是有点早,宋承修略微诧异,但还是下意识先行拱手揖了一礼。
傅青桑看着他,鼻尖哼出一声冷笑,淡漠道:“这些虚礼就不必了吧,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了。”
宋承修直起身,没有反驳解释什么,他抬步走上前在傅青桑身旁的空位处坐下。
傅青桑尽量不去看他,自顾自道:“今日我身体不适,没吃多少东西,现在饿了,顺便再一起用最后一顿饭吧,反正以后不会有机会了。”
宋承修略微收紧了眉头,他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可又如鲠在喉。
他该说什么呢?好像也没什么能为自己辩驳的。
半晌,他拿出那个药瓶,重新递给了她。
“这个药拿着吧,再有不适可用来缓解。”
傅青桑顺着低头看了一眼,她未说接受但也未拒绝,只是自顾自倒了两杯酒,随后递给宋承修一杯。
“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这杯酒喝完,你我君臣之谊便是尽了,其他也一样。”
她说得丝毫不迟疑犹豫,面上也毫无表情。
宋承修看着她手里端着的酒,迟迟未接。
可傅青桑也依旧固执地举着,谁也知道“其他”两个字是暗指什么。
“怎么,怕我下毒?”最后傅青桑败下阵来,她手实在太酸了。
正当她要喝两口给他看时,手上的酒被他夺了过去,连带着自己的那杯也被他抢了。
宋承修端着酒杯道:“我和陛下素来只有君臣之名分,至于其他……再无其他头衔身份,陛下身体不适,还是少饮酒为妙。”
说罢,他将酒一饮而尽,连带着傅青桑的那杯也一同喝了。
傅青桑愣住在一边,没想到他还能偷换概念,混淆模糊她的意思。
不过不重要了,他把酒喝了。
这酒里她下了软骨散,在他喜欢的菜中下了迷药,任他吃任何一种,她今晚都能更顺利离开。
傅青桑原本以为自己不难受的,可见宋承修对自己毫无防备之态时,她还是控制不住内心浮现出的最真实的感受。
没出息!
傅青桑暗骂了自己一句,催眠自己坚定一些,眼前之人惯会装模作样了。
饭吃了几口,宋承修终于发觉到了不对,他浑身变得无力,头也开始有些晕。
“你……”他抬眸看向傅青桑,然而却瞧不清她的脸。
宋承修晕倒跌下时,感觉落入到一个柔软温热的怀里,有双手探进了他的衣里,似乎放了样什么东西。
傅青桑贴近他耳边,轻语道:“从大启回来你便去找李公公吧,圣旨我写好了在他那,最后,恭喜你。”
也不知这话他听到了没有,傅青桑扶着他躺下时,人已经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