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女配的苟命日常+番外(67)
太后掩嘴一笑,“他心中总得有一番挣扎、煎熬的,待他想明白就好了。”抬手轻柔的替宋珂理顺鬓发,“阿珂,你自己呢?你就没发现你也变了?”
“我?”
宋珂睁大眼睛,“我哪有什么变化?”
“往常你总是淡淡的,自打你来到上京,哀家便从没见过你如现在这般自在随性。哀家那时真害怕,你才这般年纪,便快要过成个历经沧年,满面愁苦压抑的老婆子了。”
她抚了抚宋珂的脸,满面慈爱。
“可姑母,我……我不该这样的,是不是?”宋珂长睫扑扇,眼中浮上羞愧,“想做表哥的皇后就应该要端庄持重,是我太过忘形,给南岭宋氏丢人了,是不是?”
太后搂住她,轻拍安慰,“不是的,阿珂,你永远是宋氏的骄傲。哀家是高兴、是羡慕,高兴你终于能肆意得活,羡慕你有这样的好时光,能和心爱的人共度。”
“姑母……”
。……那您和先帝呢?
看着太后唇畔笑意中的苦涩,宋珂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一整日,规制礼节冗长繁复,皇家仪仗从帝王庙的祭祖大典,抬到文德殿前的祭天仪式,钟鸣鼎食,庄严威武,各样礼节制式,皇帝太后都得一一完成。
宋珂单是在太后身边陪同,就累得前仰后合。
从前她在南岭侯府时,还曾因侯府要守的规矩太多,该学的东西太杂,而打心里十分羡慕那些,在墙外遍街疯跑的寻常人家孩子。
如今看来,她的童年跟表哥相比,简直是自由地和天上的鸟儿一样了。
晚间,所有祈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祭祀典礼全部结束,各宫各院都贴上了桃符,挂上了大红宫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除夕宫宴照常在未央宫举行,未央宫窗青阶红,香木为椽,杏木作柱。门扉有玉,就连壁带都是黄金制成,间以珍奇的玉石,清风袭来,便会发出玲珑的声响。
从建成之日起,未央宫就一直是澧朝设宴百官的最佳场所,而朝臣也都一直以能入未央宫赴宴为荣。除了皇亲贵胄之外,寻常官员都得苦熬到四品以上,才有荣幸踏足此地。
九阶之上设有龙凤御座,皇帝与太后端坐在正当中,左右两侧的珠帘之后是各位太妃,九阶之下则是诸位官员,按官职依次列座。
宋珂立在太后座后,服侍太后宴席用膳,与虞洮之间的距离很是接近。
他面如冠玉,头戴梁冠,目不斜视端坐在御座之上,瞧也不瞧宋珂一眼。
亮如白昼的宫殿内,火齐屏风、鸿羽帐暖,地上铺以毛织地毯,地龙烧得极旺,整个大殿都被熏得暖烘烘的。
酒过三巡,大殿之上热闹非凡,丝竹管弦,歌声清扬,舞姬身段曼妙婀娜。
可这所有的欢乐旖旎加在一起,似乎都提不起虞洮的兴致,他接受着百官上前的朝贺,一板一眼的一一回敬。
此时,右相携夫人与女儿上前献贺。
除夕佳节,阖家团圆,但凡赴宴的官员,皆可带正室夫人和嫡子嫡女出席,是以每年宫宴,未央宫都是其乐融融的欢乐景象。
右相一家三口俯身跪拜在御座之下。
“臣恭祝陛下新年万福金安,恭祝太后圣体康健。”
虞洮昆山玉般的眼眸毫无波澜,如同应对前面所有的官员一样,“赐酒。”
高泽身边立着的小黄门,酒盘高举头顶,呈上一盏银色酒杯,右相躬身接过。
既而,虞洮又照例扬起手中酒杯。
“朕与爱卿同饮。”
二人共饮下杯中酒水,已有其他大臣候在九阶之下,要上御前献贺,右相一家却迟迟没有退下。
毕潇潇上前一步,盈盈一福,她今日着一身鹅黄烟罗衫,唇上点脂,眉上画黛,端的是俏丽出众,乍看便知,她是好生装扮过的。
“臣、臣女毕潇潇见过陛下,见过太后娘娘。”
虞洮放下酒盏,瞧了她一眼,轻颔首。
“起来吧。”
太后还未开口,右侧珠帘后便传出珍太贵妃的笑声,“潇潇啊,你可真是太羞涩了些,陛下是你的未婚夫婿,怎能称呼的这样生疏?”
此言一发,宴席上众人的眼光立时便投了过来。宋氏与毕氏迟早要有一争,今日怕是有一场好戏要看了。
虞洮漠然不语,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举起酒杯尽数饮下。
毕潇潇站在御前,满面羞容,两弯柳烟眉,一双含情目,瞟着座上的少年君王,少女怀春的娇态毕现。
珍太贵妃在一旁继续笑道:“潇潇,宴前你还同哀家说过,若见到你的皇帝哥哥,定要好好答谢的呢?现今,怎么却羞的不发一言了?”
“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