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
一群人顿时开始高声推搡,乃至将我随手拉的那人挤到了长廊外头。
“太好了!谢谢大家愿意陪我!”
我笑得额外开心,毕竟人多热闹才好玩。
然这群人皆目直恍惚,好似神魂颠倒,其中一个捂着胸口喃喃:“惊心动魄……真是惊心动魄……”
“你们这是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那被挤到廊外的家伙这会儿重新上来了,且震声。
“祁姑娘素来冷若冰霜,凛然清傲,不是我等可以高攀!眼下这行为反常,面色酡红之态显是醉酒,应通知侍女……唔!唔唔!”
这似乎是被捂了嘴,而我在前边兴高采烈,一路小跑着来到沁雪园。
这么多人手,这必须得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大雪人!
我壮志熊熊地分配任务,什么一组堆身子,二组垒脑袋,自己也埋头干活。
路过的宫人投来古怪目光,散步至此的其他宾客更是时不时就发出惊呼。
“顾少爷,萧公子,虞三爷……怎么都撸着袖子在搓雪?”
“这、实在是稀奇。”
檐下逐渐立了不少围观人影,热闹之下我愈发兴致高昂,使劲抓了一大把雪,结果被雪里藏的石子扎了手指。
“好痛。”
我下意识说出身体的第一反应,并瞧着那一点猩红,心中涌起一股委屈。
分工搓雪的众人瞬间聚来,有安慰的有撕自己袖子的,还有的呵斥小厮赶紧拿药过来。
我则沮丧地攥着被扎的手指,抬眸望一个就在跟前的,把手给他。
“你帮我吹吹吧,好不好?”
尽管其他人高喊“我来”还在争抢,这次被随机挑中的家伙却没先前那个那般好挤,于是这群人近乎打了起来。
之所以没有真的打,是因为我发现我史无前例的雪人缺了鼻子。
雪人的鼻子拿什么做比较好?
目光一仰,落于树上最高的那枝梅。
然而众人尚在搬凳子找攀爬角度,一记人影破开檐下重围,腾身飞踏,纵跃上梢。
此时月光被雪色折射,不逊日光刺眼。
这之中,那英挺身形揽臂折枝,衣摆似风,几分张扬桀骜,落地轻嗤。
“你们这点本事,也配在她面前显摆?”
这话当即黑了一众脸,而檐下忽的涌来一群锦衣侍卫,赶开了指指点点的围观宾客。
肃杀夹道,一人于其中走来,拾起我那只被石子扎到的手。
“怎么不小心一些?”
指尖先是被气息轻吹,而后被柔软含住。
这细节旁人虽难以看清,但亲昵做派一览无遗。
那折梅之人当即撞开挡路的不善,满面阴沉地大步过来,却不及我怒气更甚。
“你们两个怎么敢来找我的啊?”
裴铮:“……?”
姬少辛:“……?”
“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我被这两脸问号气得愤愤甩手,怒冲冲迈步,又恨恨回头挥袖。
“今天我就跟你们好好算算这些账!都给我滚过来!”
我气势汹汹在前,身后跟着两记脚步。
地方到了我便驻足推门,却发现门推不开。
“听雪宫为什么锁门了?”我十分疑惑,砰砰拍门,“冬樱?冬樱你在吗?开开门。”
杵在边上的宫人弱弱出声:“祁小主,这不是门,是墙。”
我顿时瞪大眼睛,摸索着墙面越发疑惑:“冬樱为什么把门砌成了墙?”
宫人:“……”
身后两人:“……”
宫人:“祁小主,这儿就不是听雪宫,这是书苑。”
“你早点说嘛!”
我重新开始找地方,期间那两人屡次伸手,都被我气呼呼拍掉。
“我才不用你们照顾!我自己知道怎么做!”
说罢,我往那只盖了层雪的石狮子跟前一站,与那双石灰眼珠对望。
“我找不到听雪宫了,你知道听雪宫在哪里吗?”
裴铮:“……”
姬少辛:“……”
裴铮:“她酒量真的不好。”
姬少辛:“看出来了。”
“噢!原来在那里!”
我得到了狮子的指引,径直来到一扇门前,这次果然能推得开。
一时间心情大好,然回头一见那两人,火气便又腾地上涌。
“我怎么就喜欢上你们这两个牛马!”
姬少辛:“……”
裴铮:“……”
账要一个一个算,于是我先将裴铮按在椅子上,狠狠扯着他的前襟。
“阵前能忘了戴护甲!多少次响了撤号还要冲!每次和同级将士吵架,事后都是我去赔礼!”
“没有一件事不要我来操心,天天嚷着要做纯爷们,就你也算得上男人?!”
我劈头盖脸地骂,宣泄多年来当老妈子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