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弋也眸光一凛的看向岳崇,“看我干什么,我就有了吗?”
三人间的气氛,也算是在三言两语中缓和下来。
钟弋再次看向白无泱说:“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启程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岳崇扯着钟弋的手臂,一个侧身便与白无泱擦肩而过了。
“走啦走啦,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人家随手一画,就是一张符,你行吗?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等下次再见面时,说不定他的那点清规戒律,都得破的干干净净了,到时候再与他喝个一醉方休,岂不是更加的痛快。”
马蹄声声,绝尘而去。
一生的戎马,披盔戴甲
身后的绝尘
只是燎起了风沙 绝了自己的牵挂
战场厮杀 对的起天下
得胜而归效忠了国家
引魂还乡扛的住信任
滴水涌泉亦将恩泽担下
一入红尘,残卷半世韶华
是何人能转身转的潇洒,无牵又无挂
是何人又如那塘中的青莲
抖落了满身泥彩还可镜里含香 一世无暇——
红尘滚滚,自带喧嚣震震,雾霭茫茫……
那已不复返的马蹄声,早已是久久没了回响。
白无泱靠在水杉树旁,不知靠了多久,他才喃喃自语的道:“十恶不赦者,可还有救赎?”
(此卷完结)
# 第五卷 前 尘
第35章 他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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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的一颗水杉树, 瞬间仙雾袅袅的化作一老者,还是那副树枝子缠了满身的样子,笑眯眯的说:“小道士啊,不知你可听过这样的一句话没?”
白无泱眉头轻蹇, 恭敬的行了个礼, “愿闻其详。”
水杉爽朗的哈哈一笑, 手抚上自己的胡须,转身就大步的离开了, 唯剩那浑厚有力的声音,回荡在竹林深处——
“山川有意气化仙,天地无心魄无缘, 一遭红尘万般念,却是无缘胜有缘。红尘散尽千般愿,唯有一愿天可全,一死已赴全天颜, 一缕轻魄震苍天,一身狐骨狐不在,沧海桑田年复年。”
“小道长, 你且走好每一步啊。”
白无泱眼中多了一丝茫然……也走了?
什么叫做一身狐骨狐不在,沧海桑田年复年?
他皱了皱眉, 转身向自己的房中走去。
而房中的人,此刻正瑟缩的蜷在一个角落,口中紧紧的咬着那条淡紫色的发带, 额间豆大的汗珠,亦不知何时起, 早就慌不择路的落下,衣衫也不知何时开始, 变的凌乱不堪,那身白衣上,到处都是血渍的抓痕,指尖也在不断的滴着鲜血,那眸中雾霭的神色,看起来真是狼狈极了。
恰巧此时,白无泱推门而入,满脸错愕的他,皱了皱眉,立刻就跑了过去,“怎么了?”说话间,他已经将狐魄儿拥在了怀里。
狐魄儿浑身突然战栗的更加厉害,猛的推开了他。
红罗给她施的恶诅,霸道又强劲,她本就意志不坚定,从铃音鬼道逃出来,还忍了这么多个时辰,已然达到了她的极限。
白无泱即便是再不谙世事,可当他看着她眼中那一团团压制不住的邪火时……也已是再明白不过了。
遂目光又向下扫了一眼她的衣衫和指尖,心跳徒然漏了半拍,一阵阵心悸,突的就在心中此起彼伏的荡漾开来。
狐魄儿强忍着一丝清明看了他一眼,忍着剧痛,咬紧发带,又拖着身子连连后退,退到退无可退的位置后,才浑身颤抖的扯下口中的发带虚弱又颤抖的说:“师父,你先出去,我一会儿便好。”
白无泱神色微蹙,看着她的模样,他已经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他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你怎么……”
狐魄儿极尽崩溃,冷汗涔涔的流淌,不仅湿透了她的脸颊,也浸湿了那白色的衣衫。
她再次落魄的恳求道:“师父,快出去吧,求你,快点出去,不要看我,我坚持不了多久的,求你……快点走。”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不堪,肮脏透了的样子。
白无泱紧紧抿了下嘴角,又看她一眼,转身就踏出一步,倚靠在了房门外。
房内,她轻轻的低吟着,即便是她已经压的极低极低了,可他依然能听的清晰,刺的他也是极痛。
狐魄儿毫不留情的在给自己放血,指间的血,不足以让她恢复神智,那就放腕中血,总之,这浑身上下,就差被她自己割的伤痕累累了。
忽的,房门开了又关。
她就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随之,那密实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齿间,本就颤抖战栗的她,早已没了清明,惊愣片刻,恍惚间,只听得他蹭着她的耳边低语了一句,“我见不得你这样的疼。”
可神志不清的狐魄儿,此刻也早已没了更多的理智,只是出于本能的觉得自己很是狼狈,不想再让他看她,便又胡乱的捡起刚才丢在地上的发带,一顿慌乱的蒙在了他的眼睛上,嘴里还碎碎念着,“别看我别看我,一下下就好,我不能害了我的师父,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