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美目怒瞪,又阴冷的一哼,“你除了将那副狗牙磨得伶俐了些,和那个早该绞了的舌根子外,你还会什么?”
语毕,她臂弯处的铃铛,再次一动,紧接着,窸窸窣窣密密麻麻的声音,便如空谷回音般,响彻了整个铃音鬼道。
红罗咬着牙说:“是不是忘记了,狗牙磨得再厉害,也要主人给骨头才能啃啊。”
狐魄儿忽的眉头一皱,冷着脸,努力的压着心中的蛊惑,她甩出碧天,疾掠而去,红罗后退数丈,笑得更加张狂,“怎么,还不愿承认你是我的狗吗?”
铃音响的突然,又猛然剧烈,她手腕一抖,碧天便垂了下去,紧接着,狐魄儿也摔在了炙热的铃音鬼道上面。
那密集的铃音,忽大忽小的,总是会在人的冷不防间,突兀的变化,在消磨人的意志同时,也助长了另外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贪得无厌的欲/念。
狐魄儿现在就如一张古琴的琴身,铃铛就如琴弦,而红罗就如抚琴的人,琴弦能够发出什么样的音色,完全取决于抚琴的人,而琴身只能受着,不管你琴身是千金良材,还是枯枝朽木,结果都是一样的。
随着铃音杂乱无序的响起,又如空谷回音般,虚与实交相辉映,被压制下的妄想,贪心,杂念,怒气怨气,一瞬间,全都蜂拥而出。
狐魄儿浑身的魔气,立刻暴走,火海深渊里的召唤声,又在此起彼伏——
恶音入耳时,便怨由心生,只要铃音不停,自己便可与自己斗上个千百回合。
此时的她,已经自顾不得了,眼中的敌人,也只有自己。
如今的她,杀人可以不眨眼,而自己与自己较起劲来,也是相当的可怕。
碧天骤然甩出,尽忽的,全部招呼在了自己的身上,若不是碧天认主,恐怕这七根带刺的寒鞭,早已将她剐的血肉模糊,就地凌迟了。
红罗的话语,在狐魄儿的耳边散了开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吗?”一阵刺耳的笑声,同那铃音一样,听了让人抓狂,“这只是个开始。”
与此同时,白无泱他们,也已经进入了石头阵中。
初到山顶时,本是没什么异常,三人只是对着地上一排杂乱无章的脚印,皱起了眉头,可也就眨眼的功夫,便瞬息万变。
怪石猛然移动,突兀的出现,突兀的变化,每个石头都有一人多高,如一堵堵高墙般,挡在了身前,还好三人的反应都是极快,在怪石没有把他们分开前,三人迅速的聚在了一起。
怪石中隐藏着一缕缕金色的强光,随着怪石的移动,金色的光芒,也在四处闪耀。
此时已是傍晚,但已然是恍如白昼,但炙烤的感觉,又比白昼更加灼热,金光所到之处,都是炙烤一片,人在其中亦不敢睁眼,如同掉进了烈焰深渊那般。
金乌来者不善,一身黑衣战甲,头戴黑色面具,浑身上下,皆是被一身黑色苦闷的气息所笼罩着,只漏出了一双辩不清任何情绪的眼睛。
他浑身散发出源源不断的金光,将整片的石头阵,都笼罩在内,就像撒下了一张弥天的大网那般,好像不烤出人的三魂六魄,金光就不会散去一样。
白无泱甩出参商,紫龙便绕着参商由小到大的盘旋而出,龙吟长吼一声,便仿若劈天撼地。
紫龙随势腾天而起,神龙摆尾般的横扫天际,乌云滚滚而生,又如海浪奔涌之势,一道电闪,瞬间撕裂了长空,雷声轰隆,尽数雷电,疾掠着向金乌劈去。
金乌躲闪不及,受了一击,身上的光芒,也随之暗淡了不少。
钟弋和岳崇对视一眼,挥剑而起。
将军的剑,虽是出入凡尘,但也不甘示弱,也曾在血雨腥风中身经百战,杀敌数万重,破敌千万军,屠尽梦虚女国之生魂,斩尽妖蛇之怨灵。
一把由鲜血铸成的剑魂,又岂会轻易言败,早已是杀气肆意,急待出鞘,只等主人的一声命令,便疾掠着奔赴了那厮杀的战场。
忽而两道寒光交错,仓哴一声剑鸣,便已在这漫山之上回荡,剑光凛凛,为战而来,嗜血而生。
利刃锋芒,如同它们的主人那般,我自张狂,极尽张扬,不胜不归。
一边红罗前来助阵,三人与之打的不可开交,觥筹交错间,便是几个回合已尽,金光迸射,紫龙便强势镇压,道道闪电撕裂而过,掣肘了金光,也劈的金乌毫不留情。
红罗化出一把钢刀在侧,一化二,二化四,四化无数,将军的剑也是游刃有余,刺耳的琅琅之音,铮铮嗡鸣,兵戈相撞间,毫无惧意。
征战在屠戮场上,血海中滚过的剑,不染上点血腥子味儿,又怎会心甘,只会越战越勇,即便是钢刀无数,嗜血疯魔的剑,也可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