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涣散的身影,渐渐地隐于狐骨,忽觉,尘封了许久的伤口,又突然的撕裂开来……
“呜呜……”
他猛然低下头,一只九尾白狐,正靠在他的脚边,抱着他的大腿,死死的赖着。
他愣了好一会儿,蓦地就笑了,俯身抱起它,又捏了捏它的小鼻子,哑着声音说:“还真是放肆,岂止是流浪,明明就是潜逃,你可让为师找的好久,你说当罚不当罚?”
想想那乌漆嘛黑的小黑屋,小白狐委了吧屈的瑟瑟发抖~又呜呜了两声,小脑袋讨好的在他胸前蹭着~
可他的声音,却是冷的令人发颤,但他的嘴边,却是微微勾起的,“没用,回去再收拾你。”
时光荏苒又千载……
大罗天内,北帝把它抱在怀中,揉了揉它的头说:“魄儿,听故事吗?”
小白狐点了点头,乖顺的在他胸前蹭了蹭,舔了他一脸的大哈喇子~
北帝弯了弯眸,掐住它的爪子嗔怒道:“别闹,再闹,就把你的那些大肥鸡都送到酆都去,给郁垒神荼,相望还有攸归分了去。”
它立刻蔫了下去,总拿大肥鸡相要挟,还能不能有点新意?它两眼无神,黯淡无光,百无聊赖的,安静地趴在了他的怀里……
故事很长,可他们却有足够的岁月,慢慢来讲……
当它惊愣的抬起头时,两只耳朵就变得忽闪不停,尾巴早就不知道翘起放下多少回了,而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也是湿润的,心有千言万语,却只能换成一声又一声的呜呜……
呜呜便呜呜,呜呜也要呜呜个痛快。
它躺在地上呜呜……转着圈圈呜呜……抱着他的大腿呜呜……跳到他的怀里呜呜……舔他一脸大哈喇,边舔边呜呜……
北帝冷眼看着它激动,脸色十分难看地道:“你还真是能耐,这个样子,也能将我扑倒?近日来,这个性子又越发的猖狂了,狐胆又大了是不是?”
“是。又能怎样?”
“是,谁又敢把我怎样?”
“是,谁又能拿我怎样?”
它傲娇的呜呜……
“老子现在就是一只小畜生,小畜生懂嘛?”
“不是妖,不是魔,不是人,不是鬼,不是神,不是仙更不是佛,仅仅是一只萌动的小动物而已,而且,还是属于重点保护的,稀有动物的那种。”
“谁又能奈我何?”
“老子牛啊,老子有身份啊,天孕地哺仅此一魄,与其说稀有,倒不如说绝种更加贴切。”
“现在,还有哪条天规戒律,还能管的到我呢?”
“我是宠物,主人想怎么宠便就怎样宠,想怎样抱,那便怎样抱,想怎样睡,那就怎样睡……”
“我呢……当然是想怎么撒娇,就怎样撒娇,有本事再来灭了我呀?我看谁还敢?”
“可是抱歉啊,天规戒律都不给你们机会了。”
“老子命硬,不服来战。”
它的猖狂,又有些收不住的势头,堂而皇之的,趴在他的身上睡觉,并且亲着他的小嘴巴舔着他的脸,“谁敢薅我一个试试。”它呲着牙,凶神恶煞的呜呜……
凶过头了,还得哄哄,它萌萌的趴在北帝的身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求亲亲,求抱抱,求和小狐睡觉觉。”
这笑的……这宠溺……哎呀呀……没眼看……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惯着我吧……小心我蹬鼻子上脸啊………
一个吻,吻的它眼冒金星,晕天晕地的,像喝多了似的,开始原地打转了。
“麻蛋,能不能不要总是薅着老子的脖子?”
它呜嗷的呲呲着小牙,瞪瞪着腿,幽怨的小眼神瞪起:“又是为毛薅老子?又是为毛薅老子?”
他冷着声音笑道:“在外人面前,亲昵一些可以,但你有点亲的太勤快了,三步舔一下,两步亲一口,被你舔了满脸的哈喇子,我还是要点脸的。”
要脸???
要脸吗???
好意思说吗???
“老子脸上的毛都要被你啃秃了,我矫情了吗???”它瞪着可怜巴巴的眼睛呜呜~
他笑着将它抱在怀中,望着满天的星辰。
它也终于确定,当年忘川水,没喝的不止自己一个。
它也抬头,望向了漫天星辰的深处,那边的尽头,它仿若看到了混沌初开——
那是一缕山川之气,也曾在山林中飘来荡去,不知过了多少岁月,他化成了人形,可却仍是飘无所依,直到他听到了一个声音,才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哎呀呀,这是哪里呀?山山水水很美哦,空气清晰不错哦。”
一声惨叫……
“啊~~~”回荡在天地间。
“哪里来的大笨鸟,休要撞我!”她吼完,便是一阵委委屈屈的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