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守在这里,烧了许多的纸钱。
小叶子看着纷飞的纸钱,皱了皱眉头。
“神医,烧这些晦气的东西干什么?”
“是那些闯山的人自己不顾性命的,你不是都说了嘛,把拦山的石碑都撤了,也许,他们逃生的时候还能跑的快一点。”
“可是……”小叶子不解,看着她说:“是他们自己进来了又跑不掉的,那还能怪谁,你不必做这些的。”
狐魄儿看着面前烧尽的余灰,转过了身,冲她招了招手,小叶子便小跑着跟了上去。
她的声音又淡又凉的,有一瞬间,小叶子都恍惚了,这哪里像她家的神医说的话啊,太深奥了。
而狐魄儿说:“谁又能真的分清是非对错呢?”
“红尘已尽,皆是亡魂,施之些钱财傍身,这黄泉路上,也就少了些许怨毒。”
她又沉默半晌,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即过,像是一个老妪的声音,苍老极了,在谢恩村得了鼠疫那次,在她离开时,她也听到过那个声音。
她再次开口,“听说,即便是那六天的魔王,也有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她继续走着,看了天边一眼又道:“有心之人,谁想有错,可无心之人,又知何对错呢?”
小叶子第一次被她的话给难住了,觉得道理颇深,可她钻研不透。
回到山顶时,已是深夜。
“面纱摘下来吗?”断断问。
狐魄儿倚在床头,轻阖着眼,好像也没什么力气,“不了吧,我等会儿再睡,你们先睡吧。”
断断转身时,她也微微睁开了眼,一直看着断断关上了房门,视线也没有离开,只是淡着声音问了一句:“来多久了?”
白无泱凭空的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又收回了视线,声音冷的,仿若能把那个人冻成冰。
“还来干什么。”
顺路……顺不到这里来。
过来看看……有什么可看的,人家烦着呢。
看你是不是还活着……这是自己在找死。
你的伤好些没?……人家不需要你的关心。
最近有没有谁来找你麻烦?……可自己的出现,就是她最大的麻烦。
有没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人家张口便是让你滚该怎么办?
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让我跟你说遗言吗?
好久不见……
“我想你了。”
他在一翻自我纠结后,他说:“我想你了。”
狐魄儿眼皮轻轻颤了几下,轻抬着眸子看向他,白无泱坐到了她的床边,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说,“因为我想你了,便觉得你也想我了,所以,我就来了。”
狐魄儿神色冷冷的,忽而又笑意不及眼底的看着他,像是在问,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舔着脸。
白无泱隔着她的面纱便吻了上去。
狐魄儿偏过头,面色就又恼了,“滚出去!”
白无泱的睫毛动了动,喘/息间,都带着隐隐的急躁,她无处可躲,即便是偏过头,落在他视线里的,还是她的耳廓。
白无泱继续舔着脸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鼻尖蹭着她的耳骨小声说:“你都把我骂跑一次了,总应该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吧。”
“虽然,我知道错了就是错了,道歉也没用,但,我真的是,”他顿了顿,忽然鼻子一酸的道:“真的是想你了。”
“您还委屈上了。”
狐魄儿嘴角似是笑着,可眼泪却是不争气的,一瞬间便流了下来。
她也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听不得这人说几句好话,好话一说,她就觉得自己头昏脑涨的。
片刻后,她哽咽着说:“还是别了,我受不起。”
白无泱眉头轻蹇了下,这种感觉,是好久未见的心慌,他不管不顾的便吻了上去,也是前所未见的急躁。
狐魄儿被他突如其来的急躁给吓到了,挣扎着捂着头,就埋在了他的心口,她颤抖的说,“熄灯!求求你熄灯!别这样,我害怕。”
白无泱喉结攒动着,蓦地视线就模糊了,紧紧的搂住他,一滴泪,也忽的就流了下来。
他一向习惯克制,即便是刚才冲动了,再见到狐魄儿慌张的时候,又再次的冷静下来。
他安慰着她说:“别怕别怕,对不起,是我把你吓到了,我不乱来了。”
他顿了顿,想唤她的名字,可此时他才恍然发现,除了唤她一句小妖医外,他竟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过了不知多久,她的手慢慢的放在他的胸口,又掰过了他的脸,仰头吻了上去,所有的光都在此刻熄灭了,就连月亮,在这一瞬间也跟着躲了起来。
他低喘着抵着她的额头说:“听话,你还有伤,再等等。”
白无泱忽的又笑了,声音哑哑的说:“我觉得,你在不怀好意的看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