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心中竟是毫无挣扎也毫不愧疚般的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像是理应如此这般,就连内心唯一犹豫过的一瞬间,便是把屋内的灯火都熄灭。
他心情有些烦躁,反身关上了门,倚靠在门上,子衿才是魄儿的,不管模样如何变,可一个人的气息,总是不会改变的。
他有些慌,对子衿尚可做到彬彬有礼,可面对这个小医仙时,他的想法就真的是太多了,而且还是除了彬彬有礼之外的那种。
他的眉头微蹙,不可能的,自己怎么会对除了魄儿以外的人,有这样的想法呢?
*
几日过后,信儿一边捣着药,一边无聊的说:“小神医,这个白无泱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从不打声招呼,同样都是奴仆,你怎么就如此的放纵他?”
每每提到他,狐魄儿就没来由的一股子扎心刺骨的痛,还痛的好想喷出一地的狗血。
她瞪了信儿一眼,小东西你还能再没点眼力见儿吗?
她说:“艳阳高照,秋高气爽的,莫要提他,大煞风景。”
信儿停下手中的动作,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抬头研究了一番:“我的老中医,可这是夏天!”
狐魄儿乜了她一眼———矫情!
她说:“艳阳高照,百花盛开,莫要提他,大煞风景。”
信儿撇撇嘴,我家神医她的眼睛莫不是瞎的,哪里来的艳阳高照啊。
她叹着气说:“可是他那么好看,无事之余,看着也是养眼啊,现在闲来无事,都没什么可看的了,甚是无聊。”
“养眼?”
狐魄儿一听此话,可是来了精神,小脾气也是横横的,“我们这里,哪里不比他好看?”
“花草树木,鱼虫鸟兽,哪一样不是美轮美奂的,你是眼瞎吗,怎么就养不了你的眼?”
“即便是再没什么可看的,那你就看看我呀,我哪里比他差了?”
“看来,你真的是闲得慌,茅厕正好没人愿意去打扫,不如就你吧。”
信儿委委屈屈的嘟嘟嘴,“看你?天天都在看你,还没被我们仰慕够吗?神医,你不能把从白公子那里受的气,全都撒在我身上啊?”
“谁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不撒你撒谁?”狐魄儿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阵鸟鸣。
鸩鸩神色慌张的指了指山下:“神医神医不好了,不好……”
“停停停!”
狐魄儿打断了她:“你们这是统一台词是吧?”
“什么时候能盼望着点我好啊?整日被你们喊着……”
狐魄儿学着他们的样子,“不好了不好了,神医神医不好了!”
“我是要死了吗?我还是活不长了?”
她翻了个大白眼:“有事直接说,以后要是再让我听见谁再这样大呼小叫的喊,一个月茅厕接力。”
鸩鸩使劲闭了下嘴巴,才张口道:“刚刚我在绕山撒药时,看见有个老妇人抱着个孩子,在山脚下一边磕头一边哭呢。”
鸩鸩说完,空气突然就静止了,过了几秒后,才突然有了声音。
“稀奇吗?”她问。
两个小药灵头点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稀奇。当然稀奇。
自从“妖医”的头衔名声大噪后,除了白无泱这个三番五次挑事儿的不怕毒死外,没谁敢再来找她看病的。
她没好气的继续捣药道:“你们看看我,还像是那种继续给自己找事儿的傻子吗?”
忽而间,那一声喊,太悲痛了,吓的狐魄儿倒药的手一抖,那回音还在山谷中回荡:“小医仙,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家的孩子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狐魄儿低头看了看打碎了的药罐子,她咬了咬自己的嘴角说:“走,去看看。”
鸩鸩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是不去吗,再去不就成傻子了吗。”
“被我听到了怎么办?”她回过头,挑了挑眉看着鸩鸩,“老子愿意当傻子,赶紧走。”
鸩鸩和信儿相互看了一眼,跟了上来。
狐魄儿蒙着面纱站在老人跟前,瞥了一眼她怀中昏迷不醒的孩子,话语间,无不透漏着生性薄凉的寒意,“我乃一代妖医,应当避而远之才是,求我又有何用?”
老人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眼睛也有些浑浊,顺着她的声音,老人辨了辨方向,又不停的磕起头来,这声音已经没了刚才的底气,嗓子哑到狐魄儿几乎辨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啧。”
她往旁边让了让,她不喜别人拜她。有些揪心,伸出一只手,扶住老人的胳膊:“起来说。”
老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信儿则是抱起她身边的孩子。
老人家气色差的要命,说话都已经含糊不清的了。
狐魄儿觉得,如果自己再晚下来一分钟,估计,自己可能又要糊里糊涂的再背上两条人命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