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望见她没动静,又走了回来,倚在了房门上,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今天十六。”
狐魄儿咬着苹果顿了一会儿,二郎腿也不晃了,“……”师祖的规矩是必须遵守的。
大苹果一扔,狐魄儿就麻利的背起药篓,飞快的跑下山去,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
相望花果的神奇,肉眼可见,平常两个时辰才能走完的山路,今天半个时辰她便已经蹿到了市集上,并且还支好了摊子。
当日暮之时,狐魄儿便收好了东西,开始踏上了回山的路。
一路都思绪飘飘的,自从白狐走后,每走一次夜路,她都能忆起一段往事,都会时常的下意识的双手交叠后,才发觉自己的怀里是空空的。
她长出一口气,跑了起来,想将这些荒诞想法都甩掉,她只顾跑着,却从未看到脚下的路,一不小心,就被被绊了一跤。
她沉着脸爬了起来,可瞬间就吓得脸色惨白,而她对面躺着的人,脸色比她还白,月色下的这个人,真的是白透了。
狐魄儿倒吸了一口凉气。
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还有气,但是气若游丝,又把了下她的脉搏,极其紊乱。
她爬起来转身就要走,可想了想又走了回来,眼睛一闭心一横,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将她扛起,毕竟,闲事管多了,也不差这一桩。
只凭今日,人是救不好的,可过了今日继续救治,那便是违了门规了。
狐魄儿心想着: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不一定就会于自己有什么坏处,有那七级浮屠给她撑腰呢嘛,她不怕。
仙丹灵物阁内,她忙上忙下的仍是一个人,与她来讲,相望就是个客人,有他没他,她早就习惯了。
狐魄儿拿好所有的用品,虽是有过心里准备,可转身来到这名女子跟前时,还是吓的腿一抖,后退了好几步。
这脸色惨白惨白的,丁点血色都没有,可能女鬼都没有她白。
若是以前,狐魄儿还不信鬼神之说,但是自从经历过了蛇灵一事,她还真是怕了眼前这位突然间顶着张大白脸,就来个现场版的诈尸。
她定了定心神,取出银针,刺入女子经脉,观察片刻,还是不见丁点血色,又拿小刀,割破了她的手指,一滴血都没有,狐魄儿毫不避讳的直接脱掉了她的衣服,浑身的惨白,吓的她差点没趴到女子身上去。
她又安抚了一下自己,故作淡定的走了,可手却是抖的厉害,夜半三更的,面对着惨白惨白的一个半死的人,说实话,她有点怂,可她还是提着胆子,一步一步试着让女子恢复血色的办法。
可……办法用尽,却无济于事。
狐魄儿垂了垂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捻了捻自己的指尖,她拿刀割开了个口子,将手指喂入了女子的口中。
她的这身血液,是拿相望花果喂养过的,血液的本身就可入药,相望从未告诉过她,而是她偶然间发现的。
狐魄儿的血液侵入女子的嘴角,竟真是换回了那女子一丝的血色,可随之而来的是,她的手指收不回来了,她的血液极快的被那女子吞咽,直到她气力衰竭,晕倒在地。
相望风尘仆仆,一身狼狈的跑了进来,看到一女子手足无措的站到狐魄儿跟前时,他眸色一沉道:“你是谁?”
女子被吓的浑身颤抖,相望一边探着狐魄儿的脉搏,一边听着她颤颤巍巍的回:“我叫……我叫子衿,得了怪病,路上晕倒,待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相望突然大惊失色,一把又抓过子衿的手臂,吓的子衿哆嗦的更厉害了。在他两个手指来来回回轻轻点点间,他的脸色沉到了底。
急忙把最后一颗相望花果喂入了狐魄儿的口中,抱起转身就跑,只留下空冷的一句话:“无事你便走吧。”
待子衿反应过来,再追出去时,相望已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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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望花海内,淡蓝色的花朵,开的柔和唯美,放眼望去,似是没有尽头,美的十分梦幻,可,刚刚到这里的两个人却无心赏景,一个昏迷不醒,面色惨白的躺在赏花亭内,一个将其放下后,便行色匆匆的离去了。
兜率宫内,老君轻轻扬手,毁了整盘棋局,太白金星很是不乐意的嚎了起来:“老哥,你不能这样啊,每次要输,就找各种理由毁棋局,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理由不充分,下次我不和你玩儿了啊,一把年纪了,怎么总耍赖?”
他瞪了老君一眼,就差再骂上句老不要脸的了。
老君微微一笑,端正了身子,面色凛然道:“我那徒孙出事了,性命攸关,我这个当师祖的,是不是应当看看去啊?再跟你耗下去,死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