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近来几日,这只小妖精越来越疯,每天都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是狂躁的,甚至是精神分裂的。
总是会在他身上折磨自己一翻,便狼狈地滚了出去给自己放血,再回来时,便又装的人模人样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发现,最近她这个脾气秉性与之前变了许多,失去的记忆如今都记得了,只是这处事风格和说话口气,还和那个魔王是一般模样,包括这个脾气,也是越来越怪异了,几乎就是一天一个样。
他仍旧被狐魄儿束缚着,听着她在旁边絮絮叨叨的,突然打断道:“我饿了。”
狐魄儿有些心喜,“早该如此,你跟我还闹什么别扭,这个世上啊,只有我对你才是最好的。”
“你心系天下苍生,”她说的不以为意:“可苍生有几个管你是死是活?”
炉前的热粥,她时时温热着,盛了一碗,拿起汤匙,极其细心地送入他的口中。
她仍是温声细语地说着,“杀人是我不对,可有果必有因呀,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
“见到我呢,还总是没什么好脸色,怎么哄都不高兴,你说我能怎么办,解释吧,你不听,还把自己捅死了,不解释吧,你却是误会我颇深。”
“我误会你什么了?”
狐魄儿喂他喝粥的手一顿,笑的还挺天真无邪地,“是是是,你没误会我,是我心胸狭隘,容不得别人说我半点坏话,我改,我都改,都顺着你。”
“那你给我解开吧。”白无泱别过头去,有些屈辱地道:“我不愿这样被绑着。”
孽徒眼中的神色深了一瞬,随后又笑的淡若清风地道:“不行。”
白无泱刚要负气的转过身,眉头却突然一皱,咳了咳,他说,“不行就算了,我想要吃点甜的,最近总觉得口中有点苦涩。”
狐魄儿觉得不跟她较劲的师父很可爱,俯身便如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亲他的嘴角,但只几秒钟,她就直起身,笑着问他:“甜不甜?”
白无泱显然是天天被欺负,但仍是没有适应她这突如其来的小毛病,眉头一皱,立刻不悦。
狐魄儿很识趣地起身,心满意足地边出门边说:“又生气,开个玩笑也不行,我去给你拿些果子来可不可以?好难伺候啊。”
白无泱:“……”
狐魄儿刚洗净水果,就见碧天的光芒徒然升起,随后又暗了暗,那副模样,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像流星划过似的闪回了她的指尖。
她手中的水果打翻一地,再回竹舍间时,已是空无一人。
恰巧此时,一阵来自幽冥的铃音响起,窸窸窣窣,断断续续……
狐魄儿本就不太清明的眸子,此时更添血色,她笑的极其平静,又过了一会儿,轻声道:“好,很好啊。”
她反身折回,将散落的水果一个个拾起,又端回了竹舍内。
她亦如往常一样,每天都在替白无泱温着粥,不紧不慢地数着日子等。
她看了看桌子上那盘日渐腐烂的水果,勾唇笑了笑,十分好脾气地自言自语着,“师父啊,你又调皮了,若是再不回来,徒儿可就下山去寻你了呀,嗯……就两日吧,我再安分的等你两日可好?”
她笑着,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东海归墟深处,不了斋内。
白无泱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无奈地叹息一声,手捂着额头笑了。
太上老君动了动花白的胡子,正气凛然,“你笑什么?”
白无泱看了看他手中的拂尘,嘴角仍是轻勾着,“师尊,你确定要用这玩意儿困住我?那我也要提醒你一句,以后若是没了这护身的法器,你可别怪我。”
“你还威胁我?”
太上老君放下了那高傲的尊严,捋胳膊挽袖子、看起来还颇有些无赖,“来来来,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让我没了这护身法器的。”
“真是越来越能耐了,被你的小孽徒绑的动弹不得,到我这来欺师灭祖啊你……我费劲心力,将你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你倒是好,说溜就溜,说跑就跑,怎么,与师尊比起来,你就那么舍不得你那个小孽徒啊?”
空余:“……”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来,你说说……”老君转身指向空余,“我哪点比不上他的那个小孽徒。”
“成天与她厮混在一起,搞得我现在想见他一面,都得像偷鸡摸狗似的把他给偷回来,你说你说你说!”
空余被吼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前几日,被一群恶毒的眼神看的脊背森凉,今天,又被自己的师尊吼的莫名其妙,有脾气跟他发啊,跟他的小孽徒发啊,冲我吼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