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哭到无力的辩驳:“我对师父,没有那么多的龌龊心思,是你们害我。”
一个刚正不阿的声音,忽而在他身后响起,来人说:“万物皆有劫,不只是你,无论是人鬼仙神佛,皆是应劫而生,应劫而灭,天界管不到将要应劫的人。”
狐魄儿满目猩红的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回头怒视着来人,她愤恨的道:“胡说!”
“他们应他们的劫,与我又有何干?”
“好似他们都是为我而生的一样,何故都成了我的孽障?”
“是红罗为祸苍生,怎就偏偏的对我喊打喊杀?我也是受害者,你们为何就看不见,苍天众神,个个都是眼瞎吗?”
狐魄儿眼前之人,正是空余,他刚正不阿的道:“休要妄言,不得对神佛不敬。”
狐魄儿冷声笑道:“堂堂九天,是非不分,对错不论,因果不顾,纵孽障行凶,却还要嫁祸他人,当真就不愧疚吗?真是寡廉鲜耻!我敬它,我缘何敬它?谁来还我个公道?”
空余义正辞严的说:“天规不曾有错,它持的是世间大公道。你屡视天规不顾,今日脚下之路,你怪不得别人,是你自己走出来的,你又怨得了何人?”
狐魄儿挺直了身子,双手握拳,微扬着头,眼中的愤恨不减。
天规?
是呀,还有天规,她竟把它给忘了。
她笑的清冷,无奈,痛苦,万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她轻轻的念着:“妖狐,永生永世,不得踏出拜仙堂范围半步,如有违抗,当场必诛。”
她转身,每走一步,都甚敢疲惫:“那我为什还活着?你们天规可真仁慈啊!”
第132章 美人当前,想他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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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攀树而生的花藤, 已尽是枯枝残叶,唯一枝花环开的还算正艳,他将它拾起握在手心,可那颗心, 早已凉透了。
他遇见她时, 遇见的突然, 相处之时,又爱的突然, 她昏睡的突然,醒的突然,走的更是突然——
他挥拳打在了树干上, 徐徐青叶,飞舞着落下,它们落的姿势优雅,仿佛一片片都要争先恐后的围着他转一圈儿, 再看看他的笑话。
空余在他身后站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师弟。”
白无泱没有转身。
空余顿了顿问道:“不知此时,大道与私情, 你还分的清吗?”
白无泱微微侧目,眸光微聚, 轻嗤道:“来的可真是时候!师兄那么会聊天,聊的我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他转身倚靠在树上,那双亦正亦邪的眸子, 笑的阴恻恻的,扬唇轻道:“不如, 师兄你再与我谈一谈,什么是大道, 什么是私情可好?”
空余面色微沉,“师弟的许诺,这是不做数了吗?”
白无泱笑的邪魅,目光深邃的看着他,问道:“我许诺过师兄什么?”
空余倒吸了一口凉气,太上老君曾告诉过他,北帝转世前,是喝了几十碗孟婆汤的,而且,汤中特意加了一味不同寻常的调料,名唤“忘情。”
即便是恢复了神位,这前世的记忆,也几乎都是空白的,没有个万八千年,是什么都记不起来的,即便是前世的记忆能够记起个七七八八,但七情六欲,也是极其淡薄的。
但此刻空余摇了摇头,无论是当年的北帝,还是今生的白无泱,他对狐魄儿的那份情义,都是从未改变过。
无论他有没有前世的记忆,对她的袒护,都会一如既往的不管不顾,即便是那曾经最看重的脸面,他都能自己将它撕下来,放在脚底下再踩个稀巴烂。
空余低声的叹了口气,“你护不住她的,她的劫数又何止于此。”
白无泱冷眼扫过,眼眸微阖,声音也多了些许微凉,“我护不住她?那北帝能吗?”
他这不是问他,而是在提醒他。
空余愣了半天,才长出一口气回道:“人眼有避障,天眼皆可及,她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纵火,视人命如草芥,敢问北帝,枉害生灵数众,帝君你,依旧可以熟视无睹吗?”
白无泱眉头皱起,怒道:“她在我身边何时杀过人纵过火?”
空余缓而开口,“别的且先不说,师弟还记不记得遇见的那个猫头鹰?”
白无泱的手,不自觉的摸在了腰间的葫芦上,空余看了看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地说:“师弟不防召唤一下猫头鹰试试,看它能不能应你。”
空余又道:“那与猫头鹰一起的那十多个人的死,就更不用多说了,师弟想起了吗?接下来,我再说一说师弟不知道的。”
“师弟可还记得南平侯府独孤衍吗?狐魄儿可是不顾你的阻拦,当着你的面,就抽的他魂飞魄散。”
他又看了看白无泱继续说:“南平侯府内,曾有二人羞辱过你,就在独孤衍魂飞魄散之处,她——笑着逼迫着二人坠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