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魄儿放下了悬在空中的手,无甚在意的点点头,看着已经跑去找凌云木聊天的邪若渊一眼,眼中虽是清明澄澈,心中却多了一分忐忑不安的问道:“师父想什么想出神了?”
白无泱看了看她,又收回目光说:“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天下太平,什么时候才能带你离开。”还有……什么时候才能不在这三界中,不染这凡尘事。
狐魄儿的手,突然握紧了自己的衣角,“带我离开?”
她从未想过,他还能够带自己离开,也从未奢望过,除了拜仙山,哪里还能是自己的去处。她低下头,声音忽小的问道:“师父不怕我有一天罪无可恕吗?”
白无泱虽是笑着,却别有深意的道:“我的徒儿若是罪无可恕,那我也必定是其罪当诛。”
“谁敢?”那清明的眸子,瞬间又染上了一丝不由分说的狠戾。
白无泱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狐魄儿也立刻发现是自己有些紧张的过了头,她侧身便走到白无泱的前面,有些颤抖的开口,“我是说,师父不会有错,更不会其罪当诛。”
“魄儿,”白无泱拉住了她的臂弯,又拽到了自己的身前,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若有过,那必是我错,我为师,你为徒,教而不严,滋生事端,是我之过。”
狐魄儿眉头皱起,紧张的看着他,“师父。”
“听我说,”白无泱打断道:“不要总争着与我认错,若你犯错,一日为师,一日我过。”
狐魄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是很想道歉,很想很想。
白无泱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便转过头去继续向前走着,他忽而笑了笑说,“我是不是让你有很大的压力啊?如果……一看见我就是压力这么大,那我回避回避,也不是不可以。”
“嗯?”狐魄儿满脸茫然。
白无泱啧了一声,因为脑子里忽闪而过的念头,有些不可言说,他笑意颇深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再当四人回到客栈后,邪若渊便满脸嫌弃的挑剔道:“此处灰尘过厚,脏。”
“此处人满为患,乱。”
“此处环境不雅,差。”
“这张床榻大小,也就勉强算得上是我家兔子的窝。”
“桌椅用具都不够精致,你们的审美应该不差,怎么就选了一个狗窝?”
兔子窝,狗窝……
!!!
邪若渊摆摆手道:“跟我来吧,让你们开开眼界。”
当四人站在这么一座奢侈豪华的府邸前时,除了邪若渊外的其他三人,皆是不免有些意外。
凌云木自是见识最少的,谁让他是不知岁月的久居昆仑,白无泱只有今世的记忆,当然也是从记事以来,一直深居简出的,即便是不缺银子,但也不注重这些表面的浮华。
而狐魄儿嘛,那自是天上人间,见过大世面的,让她怎么形容呢?紫微垣除了大,便没什么可以值得比的了,真是越比越穷啊。
而天宫的琼楼玉宇吧,太仙儿了,也不可做比。
酆都大殿?又太阴森鬼气。
这样想来,也就涂山的孤王大殿奢豪程度,能与之比较一二了。
邪若渊毫不低调的将这几位请了进去。
一行人,从门外的豪华气派中还没缓过神来,又被里面的一翻景象惊到了。
楼宇精致大气不必多说,就单单是这不计其数的宝石铺地,也着实让人震撼,三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下脚了。
“走啊?”邪若渊笑的非常得意,“愣着干什么,别客气。”
“不想客气,”狐魄儿说:“就是想问问,踩坏了用赔吗?”
邪若渊笑而不语。
狐魄儿也笑笑,狠狠的踩了一脚,邪若渊皱了皱眉,有些肉疼,“哎,下脚有点数。”
狐魄儿第一次觉得,仙境还能用豪华这个词来形容。
入眼处,即是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镶嵌各处,院落中,也不知是什么名贵的花种,花开正艳。
古树参天,那碧绿的枝叶垂下又随风荡起,一身浓郁的气息,就好似是自远古传来。
而古树之下,还有一把古木琴,伴着清风,便奏起了源远流长的旋律。
狐魄儿点着头评价道:“嗯,神奇,风景甚美,好一派轻奢之气,富可敌国。”
邪若渊眸子瞬间一亮,“知己也。”
狐魄儿笑着心道:这个府邸,净我心魔,真是极佳。
凌云木摇头轻叹,他一生风骨,一切淡然,而木与叶相守几万载,她却是生得一身铜臭气,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而且对这些东西,看来,她还不是一般的执迷,凌云木挑了挑眉看向邪若渊,问道:“都是赌来的?”
邪若渊的眸子又一亮,“知我者也,从未输过。”她又看向白无泱,“你呢,有没有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