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他又要清理门户了[快穿](6)
周辞恍惚觉得自己像戏本里坏人姻缘的恶霸,可又想来,明明是这一行人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他只不过还了个手而已。
等不到回话,他只好自己说:“我想要的,你知道。”
曲归泉的脸色又变,手攥在衣襟上,绞出深深褶皱。
周辞再向他走近。
他终是克制不住地又后退了几步,至床边无路可退,唇咬出血,终于露出一丝凄然,哀声唤了句:“阿韧。”
周辞半途停脚,略带一丝笑,品量看他。
他的眼若死水不掀半分波澜:“你……你不要折磨我,留我一命。”
对心死如灰的人来说,选择活着更像是英勇就义。
周辞的眸光微动,慢慢逼近床畔。
曲归泉的身子一下紧绷起来,闭上双眼伫立不动,好似把自己当成木桩,一切情绪与感受都摒除在外。
只是那不稳的呼吸出卖着他,让他时刻记着自己是活的。
他是活的,他还是不能接受。
他又睁开了眼,正好对上周辞的眼眸。
周辞缓缓抬手,自他额边发丝上拂过,指腹落在他的眼帘。
他微微一颤,被迫垂眸,却不肯再闭眼。
那指腹轻轻划在眼上,从眼角,滑过面颊,落在唇边,抹去他唇角一丝血迹。
“眼中满是血丝,嘴唇又咬出了血。”周辞将指端的血迹擦拭在一方帕子上,贴着他耳畔,轻声道,“你这么讨厌我?”
曲归泉暗淡眼神看着他:“难道你还要我主动迎合?”
“我还以为,你为了柳道然,什么都可以做呢。”
曲归泉的双唇微抖,那斜阳浮起的缕缕尘埃无声游荡,若无暇美玉上泛黄的浅浅裂纹。
曲归泉的声音也消融在这尘埃里:“我不知道你床榻之间的喜好,还需你告诉我,想要我怎样做?”
周辞微怔,好似有什么刺破心间,叫他无端不悦起来。
他把那沾血的帕子丢下,转身走至软塌,斜斜靠在其上:“本座今日已没兴趣了,听闻,你有一个什么卦签,你把那卦签给我,我就放了柳道然。”
柳道然逃不出他手掌心,曲归泉也一样,来日方长,他决定先拿信物。
眼前人一怔,顿了良久,方回问:“你要那卦签做什么?”
“不做什么,拿来玩。”他微蹙眉头,“难道说,这卦签对你很重要?”
周子韧在他身边十二年,压根就没听说过。
但想来纵然相伴十余年,他依旧是外人,身份又特殊,重要物件当然不会叫他知道。
曲归泉坦然回道:“以前很重要,如今只如草芥一般,但它不在我身上,在师兄那里。”
“好,你去找他要。”
曲归泉微叹了口气,点点头。
周辞想了想,又笑道:“要不,我放了你也可以,你觉得呢?”
曲归泉未做思量:“放我师兄。”
周辞摊摊手暗道:“这不是傻缺吗?”
月渐升,薄雾轻悬,牢房里几盏烛灯遮不住幽暗,周辞靠在门外甩着衣上流苏,看着曲归泉走进去。
柳道然已恢复了些精力,瞥见来人却没有劫后重逢的欣喜,只背抵着竖栏,并不回身:“曲大美人怎的会踏足此处,可莫脏了您那娇贵的脚啊。”
甩流苏的手停了一下,他看曲归泉的脚步也有停顿。
须臾后那脚步声才继续往前,曲归泉的声音微抖:“师兄你还好吧?”
“不劳美人费心,美人昨日被狗皇帝抱走,这春风良宵,可是舒心啊,只是不知道曲大美人在承欢之余,是否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曲归泉没精力解释,开门见山道:“陛下答应放你,只要你将……”
“呵呵……”未等说完,柳道然以笑声打断他,“陛下这就答应放人了,师弟可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啊,想必功夫很好,把陛下哄得这般开心。”
“师兄你……”
“曲归泉!”柳道然继续截他的话,“你堂堂太子,竟委身仇人,我都替你羞愧,实在叫人恶心……”
“那你到底走不走?”曲归泉差点没耐心。
“我……我就算离了这牢狱,也绝不会感激那人,更不会感激你!”
第3章 江山改(3)
曲归泉松口气道:“你将一样物件拿出来,就可以走了。”
柳道然一怔,方意识到自己想错了,静默片刻,转过身小声道:“你们没怎么样?”
“没有。”曲归泉没好气回,又顺势问,“你很在意吗,为什么?”
“当然在意,这面子我可丢……不是,我不希望你受委屈,方才是我冲动了,但你也应该跟他保持距离,他这种人定然是荤素不忌的,你刚刚说什么物件?”
曲归泉有些失望,思虑着只能慢慢感动他:“就是师父以前求来的卦签,上面不是有句箴言吗,说得是‘再逢杨柳拂清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