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他又要清理门户了[快穿](20)
小太监惶恐跪地:“公子好生吃饭就行,也不必勉强。”
曲归泉将那碟子桂花糕连吃了两块,挥手叫人下去:“你看,我已吃了,不是不肯多吃,是这桂花糕有点异味,莫不是干桂是陈年的,亦或者蒸的时候过长?我虽分辨不得,但总之,你们的御膳房手艺不太行。”
“是是是,主子对吃食上不在意,御膳房大抵懒散了,小的这就去找……”
“不必了,你主子都不在意,我挑什么。”
小太监忙又磕了几个头,往外去了。
出得殿外,正遇上太监总管裴海,他低眉颔首。
这天还未完全黑,曲归泉忽生了病,裴海安排人去找太医,这边连忙请示了周辞。
周辞疾步走来内阁,红纱帐后那人面红如血,额上微渗细汗,他探了一探,但觉发烫,厉声又催促了叫太医的速度,裴海在殿外边退边应着,顺带着遣退了一众宫人。
几盏灯在地上落下柔和光点,曲归泉自床上撑起身子:“我没生病。”
“那你这是……”周辞收回手,坐在床边。
“今日的桂花糕,此下想来,那异味是有人在里面添了东西。”他的眼角微红,看周辞的眼神却若寒冰。
周辞沉默须臾,反应了过来,他适才起身后退,面色微变:“不是我吩咐的。”
曲归泉不回应,只静静看着他。
月渐升,银辉透进窗棂,柜上四角摆放的夜明珠若轻纱薄雾。
周辞又近了一步:“真的不是我。”
风吹动床畔的帷幔,曲归泉道:“好,我相信你。”
周辞点点头。
“那就是你身边有擅自做主之人。”曲归泉道,“亏我还顾忌他们安危。”
“妄自揣测本座心思,留不得。”周辞眼色一凛。
曲归泉拢了帷帐,语气微有不稳:“我休息下。”
周辞顿了顿,反倒更靠近了些,刚抬手碰到帷帐,听那人道:“你真的要过来吗?”
他的手停下:“你还好吧?”
“不太好。”曲归泉坦言道。
周辞还是将帷幔拉开,看那人明显抖了一下,将被褥掖得更紧,薄唇轻抿,一呼一吸都带着不可言说的蛊惑,但面上却仍是掩盖不掉的抗拒。
他站在床畔,有些许自嘲:“我看样子得耗上一段时间了。”
说完收了手,将那帷幔放下,徐徐走出。
待走出门,又回首:“你要是死,得带上我。”
“什么?”
“你不在这儿,我留着干嘛,我认真的。”他的面上笑容已失,“但无论你去哪儿,我总归要跟着去,你我的账还没算干净呢。”
后半夜,太医配出了解药,裴海以及那小太监也被拖了出去,当场就被打死了。
接连几日,周辞并不忙,但只差人去问曲归泉身体状况,自己不过去。
1001号都看急了:“他身子不好不是正需要关怀的时候吗,你赶紧趁着这个机会讨好他啊?”
周辞并不动,彼时他在花园中,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正是春寒料峭,如今已是初秋,花开荼蘼至尽头,只有枫叶绯红,入眼倒也是缤纷,他捡起一片叶,道:“有些事情,我有兴趣了。”
窗外云烟几度散开又聚,曲归泉在内阁呆着,若阻隔了尘世,偶尔在案上画几幅画,写上些字,作为消遣,但书读不下去。
以前曾没日没夜读书是为了增长学识见识,做有用之才,现在拘于一室,那些想法全成过往,他不觉得自己消沉颓废了,只是想,都到了这个时候,何必还要让自己继续绷着那根弦呢,辛劳半生,反倒是这会儿可以清闲了。
但没清净几日,这晚周辞着人给内阁添置了些物件,床上被褥枕头多放了一套。
曲归泉什么也不问,待入夜,周辞过来的时候,他已沏好了茶。
周辞坐定,微顿之后方道:“柳道然的尸身找到了……不太完整,你要见吗?”
他还没回话,周辞又补充:“要不还是别看了,怕吓着你。”
曲归泉等了会儿,确认他没后话了,才回道:“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周辞一怔,笑道:“对啊。”
怎么忘记了,这个人他曾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他并不是暖室里的花。
一只雄鹰,只不过是被他困成了金丝雀。
“不过……我并不想见柳道然。”曲归泉继续道,“随便你怎样处置吧,他的尸身也不配进入……”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下去。
周辞道:“我还以为你对他余情未了。”
“师兄弟的情意是有的,我承蒙恩师他的父亲教养,感激之情亦有,可惜皆被他一一划断,旁的就没了,纵然他死前帮助了我,也只是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