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他又要清理门户了[快穿](115)
有女弟子想要更消瘦的身姿,又耐不住辟谷之苦,他也曾为她们研制过只吃不胖的珍馐丹。
他瞧着这草丛中就有珍馐丹,不知是哪位弟子突然顿悟,不再以身姿作为美不美丽的标准了?
他的嘴角还在溢血,那山石后的弟子再也没探出来看他一眼。
明明,平日里对这些弟子们挺好的,他想。
天已微亮,世间渐清明,唯他白衣已被血浸透,灿若桃花。
那众人不敢上前,却也不后退,执剑向他,剑光流转。
他缓缓起身,端云剑铮铮而鸣,眼中泛红。
众人惶恐,微有退缩,须臾后却又互道指令,再布阵法,唯一人还是不忍,临近之处收了手。
也因此叫此阵露了缺陷,周辞发冠被削断,长发垂肩,端云剑流光浮动,他劈开剑气撞碎阵中浮光,那五宗主遭受反噬,眼见剑光再显,只余骇然。
而那剑光闪过,却只断了他们的发髻。
一众人看周辞执剑半跪,后怕不已。
至此,方真正有些愧色,面面相觑,却不敢向前。
周辞回望自己守护数百年的仙门,强撑起身,抹去嘴边血色:“若我不具威胁,诸位可是能够安心,好生守护仙门了?”
众人不敢言语。
他淡淡地笑:“便是我今日自废修为,诸位还是不会安心的。”
他一语道破,那一行人无地自容。
“我可以死,但不劳诸位动手。”他将端云剑举起,面对众人惊惧神色,决然一刺。
丹田剖开,内丹浮出体外,他的眉眼丝毫未蹙,只有无尽冷意,再一挥剑,把那内丹一切两半。
光芒乍然消失,内丹带着血迹,滚落草丛之中。
众人已呆愣,大气也不敢出。
又见他抚上天灵,赫然一抽,将自己的神魂生生抽离,六识神魂,化成六道流光,被他攥在手心,没有犹疑,狠狠一碾,神魂顿然暗沉,在掌心失去了生机。
他侧目一望,向那山门仙石伸出手去。
躲在石后的弟子惊惧不已,颤颤巍巍跑出来,伏在地上不断磕头。
他未看那人一眼,只将掌心已黯然无光的神魂拍入山石之中,又加了一道封印。
而后,手中剑一扬,剑直入云中,又凌冽而下,落入山脚一方深渊之中,许久后,但听一阵剑意悲鸣,深渊黑水环绕,寸草不生,消噬灵力,落入之物瞬间被吞噬,没有修真之人敢踏入。
“内丹剖出,并已斩开,神魂抽离,于石中封印,端云剑,已沉入无极幽潭,本尊从此灰飞烟灭,神魂不聚,天地之间再不可寻,诸位,可还有什么担忧的?”
那众人震惊骇然,已是站立不稳,战战兢兢或跪或伏于地,寒风拂过青翠草地,碧波中带来血腥气,他们当中,终响起低低抽噎之声。
仙尊倒下,血在草地中恣意流淌,阴云遮日,狂风在树梢上呼啸。
这梦境太过于真实,小道士也看见了自己,他在那万籁俱静,唯有血气始终挥之不散的时候,踉跄赶来。
来之前,他在厢房里发现那人给他留的字迹。
那人临走时只有一句再见,离愁别意说不出来,风月情浓本也没有。
但他还是留了字,认真地,珍视地,与他好好告了别。
他道:“今无奈与卿辞,盼后会有期再话前缘,若相见无期,亦愿卿此生长安,岁岁悠然。”
寥寥数言,叫他辗转难安,到底是不甘只在观里等候。
可还是来晚了。
但,他即便来早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他无能为力,趴在周辞的身边,一时竟不敢上手,只怕随便动了哪儿,这个人就碎掉了。
他轻轻地抱,那轰然炸裂的神思只剩下一点理智在维持,小心翼翼又遏制不住颤抖地,去把那人缓缓抱住,不敢抱紧,也不敢抖得太厉害。
那人微微睁眼,抬手覆上他的脸,擦拭了一下他嘴角咬出的血迹。
而后,徐徐落下。
霎时天昏地暗。
小道士惊醒的时候,一抚枕头,上面已湿透。
他的脊背层层冷汗还没干,看窗外天刚亮,来不及穿鞋更顾不上收整,冲到厢房,抱着那正在盘腿而坐调息的人,一开口,连嗓音也已沙哑:“不能走,不许走,绝对不可以。”
周辞想推开他,但这人抱得极紧,他又不好用力推,有些不大自在,看这人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细汗,一双眼里写满了惊恐,又不禁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能去修复魔窟。”小道士直言,“五宗主过河拆桥,他们要置你于死地。”
周辞没多大惊异,微微点了下头:“你放心,我能打得过他们,魔窟必须要修复,这跟他们无关,他们即便不来找我,此事我知晓了,也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