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衍，你回来了？我今天在家里，很乖的。什么都没碰！你有在监控里看到我吗？我给你读的故事好不好听？”
沈衍一边换鞋一边说：“工作很忙，没有时间看监控。”
顾听失落的哦了一声。
沈衍把水果递给他，“去洗洗吃。”
他顿了两秒，想起昨天的事情，“不要再把衣服弄湿了。不然明天，我就不带你出门了。”
顾听拎着水果愣了一下，脸上扬起纯然的喜悦。
“你要带我出去吗？”
“嗯。”
顾听眼睛都亮了，跟在沈衍的身后傻笑。
他很高兴，以至于晚上好久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的，一会儿还乐出声了。沈衍在黑暗里看着他，无声得叹了一口气。
“别动了。”
顾听一僵，“衍衍，你还没睡啊？”
“你翻来翻去的，我怎么睡得着？”
“哦……那我不动了，你睡吧。”
顾听说着，真的就不动了。
沈衍看着黑夜里，比夜色还要黑的顾听，看着他在昏暗的光线里的模糊的轮廓，却突然睡不着了。
原本赫赫扬名的外交官，现在像只未经世事的小狼，待在这个房间里，因为他一句，明天带他出门，而高兴的睡不着。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却又因为他说睡不着，僵在床上，一动不动。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傻了呢……
沈衍越想越烦燥。
翻了个身。
顾听很小声，很小声的喊了他一声。
“衍衍……你是不是没睡着？”
沈衍不是很想搭理他，“嗯。”
顾听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有些局促地开口，“我，我没有动了。”
“我知道，和你没关系。”沈衍拉着被子，将自己裹紧，“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尤其这个人还是前男友。
他这一阵其实都没有睡好。
他躺在顾听身边，顾听觉得踏实。
但沈衍觉得心弦紧绷，他总是会梦到从前。
睡眠质量不太好。
身后一阵沉默。
过了几分钟，顾听慢慢爬下床。
沈衍坐起来，打开灯，看到他坐在地上，靠着床。
沈衍问他，“你干嘛？”
顾听仰着头看着他，“我等你睡着了，我再上去。”
沈衍的心口就像被个大石头砸了一下，“没用的，你在，我就不安稳。”
顾听瞪大了眼睛，眼里流露出受伤。
沈衍躺下，“上来吧，别着凉。”
顾听没动。
沈衍忍不住支起上半身，惊愕地看到顾听红了眼眶。他的声音带了哭腔，“那怎么办啊？没有衍衍，我也睡不着。”
后来，沈衍亲了他。
大概是晚上的人太容易冲动。
晚上的月色，又太过于温柔。
晚上的顾听，又真的太惹人心疼了。
亲上去的那一瞬间，沈衍自己都傻了。
而冲动的代价就是一大清早，睁开眼睛，顾听就眼巴巴地看着他，要亲亲三个字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本就浅眠的沈衍，彻底醒了。
一把将人推开，洗漱干净了，把人带出去。
外面的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沈衍教他认路，告诉他哪几条路可以回家。顾听很认真，没一会就记住了。
沈衍再带他去了附近的超市，带他逛了一圈以后，把人领回小区，给了他一百块，让他去刚才那个超市买瓶饮料回来。
顾听接过钱，高高兴兴地去了。
沈衍算着时间，站在原地等他。
正常人的速度，大概需要十几分钟。顾听现在的情况应该还会再多个五分钟。二十分钟够了。撑死三十分钟。
可是二十分钟过去了。
三十分钟也过去了。
顾听没有回来。
沈衍坐不住了，沿路去找。
天都飘雨。
沈衍没能找到顾听。
他自责，他怎么能让顾听自己去买个东西！
就在沈衍准备打电话给小区，还有商场的人，调监控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他，“衍衍！”
沈衍回头。
顾听抱着一小束玫瑰花，站在细雨里。额前有几绺碎发落下来，兴奋得朝着他挥手。
沈衍急得上火，恨不得把熊孩子打一顿！
顾听却抱着花还有饮料朝他跑来。
有辆电瓶车，突然鸣着笛疾驰而过。顾听虽然及时刹车，可失去了重心，踉跄了两下，在沈衍一声「小心」里，往后退了好几步，重重撞到广告牌上，才稳住身形。
沈衍心跳都停了。
他是医生，他看得到撞上去的那一刻人的细微反应。
顾听僵了一下，像是被重击到。
肯定是撞到头了！
他那里还有血块！
沈衍飞奔过去。
“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