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两个高公子带来的人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见谢淮一脚重重踩断了他那只妄图触碰楚清姿的手腕。
“世子......哪个世子?”一个惊慌失措地问。
“自北而来的,难道是京城里头的?”另一个胆战心惊地答。
随后一阵哭嚎声起,楚清姿和唤荷他们被小核桃护送回马车上。核桃兴奋地看着谢淮动手,仿佛是他自己动手打的一样,骄傲道:“我们世子可是在军营里打遍教头无敌手的。”
天生的武将之才,果真如传言一般,怪不得皇帝总对他多加忌惮。
楚清姿有些害怕,刚想多看几眼,又被小核桃挡的严严实实,“夫人别看,别让这些杂碎污了您的眼睛。”
她心有惴惴,便听身侧的唤荷和澄兰七嘴八舌地叫起好来。
“小姐,世子打得好啊!”唤荷欢呼雀跃地道,“竟敢妄想碰我们家世子夫人,就该打得他满地找牙!”
楚清姿哭笑不得地看她,活脱脱已然成了谢淮的拥趸。
良久,谢淮气出地痛快了,才从小核桃手心里接过帕子擦手,面色淡淡地指了指旁侧已然吓呆的店小二,道:“你,过来。”
店小二早听闻他是世子,此时想起他刚刚对世子爷那番不敬之言,腿都软塌了一半,苦着脸走过来道:“世子爷,草民不知您是贵人,多有得罪......”
“闭嘴,”谢淮无情打断,指着地上被踩得压都掉了几颗的高公子道,“以永安侯世子之名,带这畜牲去柳城,告诉柳城知县,我回来的路上会途径柳城,若我见此人没被关在大牢里,他这官也别想做了。”
说罢,他看了小核桃一眼,小核桃立刻挺起胸脯来,干咳了声道:“我们世子向来赏罚分明,谁去报信,少不了他的赏银。”
他从腰间取下钱袋和侯府的腰牌来,连同那饭钱一并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颤抖着手接过那颗白花花的银子和上书烫金大字的永安侯府腰牌,当场跪下叩头,义愤填膺道:“小的这就把这贼人送去柳城,但是人手不够......”
“我去!”
“我也去!”
旁边几位食客早就按耐不住,上前来把那高公子三人押住,连饭都不吃了,扯着人便道:“世子爷放心,小几个定然将他们送进大牢!”
那三人连忙哭天喊地地求饶,知道自个今天踢到了铁钉子,可他们谁也猜不到侯府世子会亲自出京南下,还在个破落茶摊吃饭。
半晌,外面的骚乱归于寂静。
楚清姿眨了眨眼,和唤荷对视片刻,道:“世子倒想得周全呢。”
“是啊,”唤荷今个彻底被谢淮的举动给打动,崇拜无比道:“男儿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好。”
旁边的澄兰自豪道:“那是,永安侯府世世代代可都是武将世家,虽说现今尚文弱武,可当初想进侯府的人可是踏破了门槛,从十几岁就开始递名帖了。”
楚清姿想起那时的谢淮,对澄兰这句话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她和唤荷对视一眼,都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怎么可能。那时的谢淮可是人见人怕,贵女们都恨不得能绕着他走,生怕自己入了他的眼,成了下一个楚清姿。
不过,也幸好如此,她才能和这样的谢淮成亲,楚清姿暗自想到,心尖如同被羽毛轻轻掠过般发痒。
现在恐怕京城里那些贵女,都觉着她进了侯府必定会被谢淮折磨得痛苦难当,整日苦不堪言,可实际上......
楚清姿眼看着谢淮挑起车帘钻进来,在她怀里扔进几个新鲜饱满的梨子,又若无其事地道:“要走了,夜里才能停下,路上吃。”
话音落下,他转身出去,故作随意般,顺手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生怕她被人看见似的。
楚清姿轻轻捧着那只梨子,还有身旁已然睡熟的小兔,唇角微微勾起。
有谢淮在身边,很安心。
*
一路平安,除了谢淮时不时半夜钻进马车对楚清姿做些不要脸的事外,一切还算平静。楚清姿一开始还骂几句,到后来只得哄着他回去睡觉才得以安生。
终于到达遮州时,楚清姿彻底松了口气,她总怕谢淮忍不住对她做点什么出格的事。
她不是反感,只是还没能准备好,总觉得对方每每的触碰都叫她心慌想逃。
太快了。她想。
只是她不知道,对于谢淮而言是时隔九年漫长的等待。
“外祖祝家是遮州起家的富商巨贾,叫唤荷去打听一下便知。”楚清姿也不太清楚外祖家究竟在何处,只知道很小的时候外祖家有几个兄弟姐妹,曾经到访过相府探亲,再后来因路途遥远,楚清姿就极少知道他们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