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听说你有好事要当面向我报喜?”
“正是。”张先章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个性,听见傅空山的问话,便把手里拿着的纸张递给一旁的大管家王劲:“这是我店里的一个小姑娘画的图纸,还请东家过目。”
“图纸?”
傅空山嘴里问着,却不像在意的模样,当他从王劲的手里接过纸张将它展开之后,却一下子愣住了,眉头甚至微微皱起。
“这是手摇缝纫机的图纸?!”
站在傅空山身旁的王劲也能看到宣纸上画的东西,不由得惊呼出声。
“正是。”张先章立刻点头说道:“那位小姑娘不仅仅将图纸画了出来,她甚至还自己复原了一台手摇缝纫机,更是对缝纫机里的零件做了些微的优化。”
傅空山一心扑在了工整明了的图纸上,只有王劲一个人在认真听张先章说话,当他听见张先章说人家不仅把图纸画出来,还复原成功了的时候就惊呆了,这东西困扰了虞衡司多年,问世不到三年的时间,坊间多有复制品,却难得要领,做出来的东西要么是个四不像,要么不能与虞衡司的作品相媲美。
迎祥裁缝铺里却不声不响的出了一个手工大师?还是个小姑娘!这是连泰山崩在眼前也只会挑挑眉的傅空山也忍不住吃惊了。
傅空山在展开图纸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张先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见自己,这就是一份无比珍贵的藏宝图,让傅空山花了好大的劲儿才没让自己的嘴角上翘。
凭白得了这么一份大宝藏,傅空山自然心情愉悦,看向张先章的目光更加和善:“张掌柜,坐下说话。”
张先章赶紧道谢:“多谢东家。”
傅空山让侍女为张先章倒茶,重新缓缓的摇起来了扇子,亲和的说道:“你将这图纸的来历细细与我说道。”
“诶,好……”张先章诚惶诚恐的接过品质上乘的茶盏,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后赶紧应话,然后把自己接触到叶瑶枝的事情说了一遍,说起叶瑶枝的事情,他免不了有些感慨:“……若非小枝家里困难需要一份生计,我也不会有这番奇遇。”
傅空山原先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在听到叶瑶枝只是看了看就修好了破损的缝纫机时便认真了起来,当听到叶瑶枝是先复原了缝纫机,再画出的图纸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非常认真了,倘若张先章说到这里,他还不懂什么叫做“宝贝”,那么他傅空山小侯爷的生意,也不会遍布大政帝国的大江南北,更不可能得了“小财神”的雅称。
财神爷都抵着自个儿的脑门说“这里有座金山”了,傅空山哪里还坐得住,忙问道:“复原了图纸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将来有什么打算?”
张先章一一回答了:“小姑娘叫叶瑶枝,只是临时在铺子里做帮工,过几天便要去一江学府上学。”
王劲有些不解:“她都有这手艺了还去学府做什么?以她的本事,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情。”
张先章先是看了看傅空山,见傅空山没有说话的意思,才把黄三娘说的话告诉了东家,毕竟天雨流芳书斋同样也是傅空山的产业。
“天雨流芳书斋的大掌柜黄三娘曾言,小枝天生就是工举科的材料。”张先章仔细回答道:“而且一江学府的入学名额是一位贵人帮小枝求到的,所以小枝不可能会放弃。”
傅空山不甚在意的问道:“什么样的贵人啊?”
他眼睛盯着手里的图纸,对其爱不释手,一想到财神爷的这番厚爱就升起了要跟一江学府抢人才的念头,毕竟每年参加科举的人数如过江之鲫,而真正出人头地者却像鲤跃龙门般寥寥无几,他着实不忍心看这样的人才被埋没了。
傅空山觉得,叶瑶枝想读书完全不是问题,半工半读的弟子他也是供得起的嘛。现在就看叶瑶枝的贵人是什么身份,要亏欠多大的人情了。只有先搞清楚了这点,他才好动手去把人才挖到自己这边来。
张先章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那姑娘自称姓曾,而小枝称呼她为翠姐姐。”
曾?翠?
曾姑娘?翠姐姐?
傅空山和王劲在听到张先章的回答后,瞬间联想到了一个人,不由得对视起来。
“王叔,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傅空山感觉自己的心脏隐隐作痛,他好像看到了一波汪洋大海把自己的金山隔在了彼岸,让他看得见,摸不着。
王劲想了一阵后认真说道:“一江学府是绍雍城的六大学府之一,叶瑶枝是外乡人,倘若无贵人相助,想要入读一江学府根本是天方夜谭。”
傅空山双目无神,全身透着一股刚丢了一百两黄金的疼痛感,无比惆怅的说道:“所以,真的是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