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雀枝(916)

余姚是第二回 出门做客，上回去的也是成家，成家人虽客气，但说的东西她都听不懂，这会想到今儿还有更多人，心里很是紧张。

“安妹妹，待会你可不可以带着我一点？”余姚的两只手放在腿上，紧紧攥住。因为害怕，这次一个女儿都没带出门。

安芷掌心握住余姚的手，柔声道，“余姐姐放松一点，咱们是去给国公夫人贺寿，其他人若是说不到一块儿，就不要搭理。京都里的后宅院是规矩多，但还是人与人之间的来往。张大人已经上任，且有成国公的庇佑，一般人不敢找姐姐麻烦的。”

“找麻烦是一回事，我是怕闹出一点笑话。”余姚性子火爆，以前就没吃过亏，就是怕别人取笑她，给家中老爷丢脸。

“姐姐莫慌，国公夫人你是见过的，她很面善，咱们到了后，先去打个招呼，我再带你去少人的地方。若是遇到什么人刁难，你回答不上来，就不用回答，我会帮你说。反正咱们俩待在一块就行。”安芷宽慰道。

成国公是京都望门，今儿国公夫人寿辰，京都里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有许多安芷不想见，或者没空见的人，都有可能在待会遇见。

这么一想，安芷也有点紧张，不过面上并不显露。

余姚听安芷说会一直和她在一块，安心许多。等心情平复下来后，才认真看安芷，“妹妹，我发现你的打扮变了许多。”

余姚自个儿也注重了点打扮，但她不懂京都流行，家中更没用价值千金的头面，所以戴的穿的都是一般首饰铺子买的。

安芷有丰厚的嫁妆，裴家又给了诸多聘礼，她的头面多得自个儿都数不过来，“以前在永宁，只要简单舒服就好。其实我并不喜欢太繁杂的打扮，但到了京都，总是要把自己收拾好一点。姐姐今儿的首饰……我帮你看看。”

妇人的打扮也是一门学问，安芷从小就学习这些，所以什么样的发髻配什么首饰，她随口就能说出来。

但余姚是真的一窍不通。

安芷帮余姚拿掉最复杂的珠钗，重新挽了一个更显年轻的发髻，“往后这样的宴会还有不少，就算张大人一心只管公堂上的事，可再少的朋友亲戚，也会有些来往。等日后余姐姐有空，咱们可以一块出门逛逛。”

余姚有些不好意思，“真的是多谢你了，悄悄跟你说，上回出门，我就听到有人说我是土包子，不然这回我也不会那么忐忑。”

安芷懂余姚的心情，成家人不会这么说，想来是哪个下人多嘴多舌，“余姐姐下回再遇到这种人，直接怼回去就好。”

“嗯，下回一定。”余姚道。

两人说话的功夫，马车到了成府门口。

成府外停了许多马车，安芷和余姚下马车的时候，吸引了不少目光。

今儿张槐安要当值，得等下了值才能过来，所以从另一辆马车下来的，只有裴阙一个。

安芷和裴阙说了两句话，就分开进成府。

女宾区在后院，快要到的时候，便能听到戏台上的铜锣声。

余姚亦步亦趋地跟着安芷，掌心都出了汗。

安芷倒是很淡定，这种场面，她早已习以为常。

长廊里有来来往往的人，她们大部分都不认识余姚，至于安芷，有的人是不敢和安芷打招呼，有的人则是看不上安芷。故而她们一路走来，没几个停下和她们说话，倒也轻松一些。

进了宾客区，丫鬟带着安芷和余姚去给成国公夫人贺寿，成国公夫人坐在戏台对面的楼台中间，丫鬟上去通报后，安芷两个才能上去。

等安芷到了楼台，原本嬉笑不断的宾客区，刹那安静了下来。

其实余姚有些多虑了，张槐安虽然引人注目，但她自个儿在京都没什么名气，注意到她的人不会有多少。她和安芷走在一块，别人肯定先看安芷，因为裴家，可是世家里议论最多的人家。

而安芷，也在人群中看到了许多熟面孔。

第737章 嗷嗷

伴随着戏台上的低吟浅唱，安芷和余姚款款走到国公夫人面前。

两人说上贺寿的话，国公夫人先是问了余姚两句好，再去看安芷，“许久不见，你瘦了些，不过气色更好了。眼下回了京都，可还习惯？”

国公夫人两鬓斑白，上了年纪的人眼睛有些花，需要半眯着才能看清安芷。

“多谢夫人关心，民妇一切都好。”安芷和国公夫人交情较浅，两人中间是成婳搭桥，才会有现在的联系，所以没有太多的话要说。得知成婳还没到京都，安芷便带着余姚往楼台下走。

楼台上的人非富即贵，安芷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有不少人投来打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