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旧梦。
恍如隔世。
她沉浸在原主的记忆中迟迟不愿醒来,忽然手臂剧痛,漫无边际的痛楚侵袭了她的所有神经,麻木凝固四肢百骸。
苍术袖子飞窜出一抹绿色,晃了她的眼。
她看到孟怀期神色大变,惊呼着飞下戏台。
“娇娇!”
丝竹声骤停,仿佛她的心跳也戛然停滞。
喘息——
喘息——
无法喘息。
第180章 晏惊寒人生第一次觉得……
大理寺逃了两个犯人, 大理寺卿黄盛然却也遭人掳走。
黄寺卿本以为,要么自己是遭仇家来寻仇,要么是遭犯人报复, 总之是为了胁迫他,他不会好受。没想到暗地里的人把他带上不知去向的马车,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啥也不强迫, 只是不能跑。
更为奇怪的是,黄盛然用来办公的笔墨纸砚、印章公案, 都被一齐带上了马车。
他渐渐发觉, 马车是往江南走的。
马车外头坐着两个男人, 有一个叫魏泽的,武功高强,但不苟言笑。还有一个叫阿满的车夫, 人憨厚老实,黄盛然有什么要帮助的, 都会找阿满。
黄盛然知道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 胆子也大了些。
“把我人掳走, 不绑着我, 反而是带来了我办案需要的物件, 你的主子,总不能是请我去外地查案吧?”
阿满笑答:“咱们听主子命令办事,主子的意图咱也猜不透。”
“那你们主子是谁?”
黄盛然办案之人的职业病来了,他看到阿满神色一亮, 眼里漫出自豪。想来此人的主子把阿满的心收的服服帖帖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黄盛然就能放心些,阿满是个好人, 他死心塌地的主子,想必也不会太差。
“前头就是镇口了!我们主子说,他没给您打个招呼就把您掳走,此事多有冒犯,为了表示歉意,他要亲自来接您的。”
黄盛然优哉游哉地挑挑眉,既然是有求于他,那他就得端出被求之人的高傲姿态以挽尊。他不仅是大理寺唯一的寺卿,会断案,会验尸,更有过目不忘、听则烂熟于心的本事。他这样的人才,他家主子,自然是要求着他的。
等他看到阿满的主子,他险些跪了下去。
“太……太……”
“孤在金河的职位是金河总督。”
“总、总督!您不是、不是……”
晏惊寒微微一笑,“不是失踪了,对么?”
黄盛然有些尴尬地点头。
阿满瘪瘪嘴,“三皇子的话,不能信。”
晏惊寒冷冷一笑,也并未追究。
“孤知道寺卿挂心两个逃犯的行踪,便帮寺卿暗查了一手。三日内,寺卿便能见分晓。不过寺卿只身一人到了人生地不熟的金河,若没有孤的帮助,只怕也是抓不到逃犯的。”
黄盛然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这狐狸话里话外的威胁,他不是听不懂啊!
“微臣自知势单力薄,定会听从太子爷的指令。太子爷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微臣……”
解决了黄盛然,晏惊寒没有多在马车里逗留。跳下马车,外头的天气阴沉得像要天黑。
分明才午后。
今日气压很低,压得让人喘不过气。他的心跳错漏了一拍,这种不真实的濒死之感让他陌生,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流失,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种感觉,让他莫名烦躁。
他的脚步快了许多,为了甩掉那莫名的烦躁,他甚至直接凌空踏起,飞身而走。
两日没见到娇娇了。分明没有分别很长的时间,他却忽然间觉得漫天的失落和焦心,不会是错觉。
柳蕴娇,但愿你一切都好。否则孤会生气。
玄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
晏惊寒耳力极好,离柳蕴娇购置的宅子还有些距离,他便听到宅院里传出不少急促匆忙的脚步。
他心底一沉。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直奔柳蕴娇住的内寝。
一路赶来,平素里矜贵惯了的太子爷,风尘仆仆,衣衫凌乱,发丝松散。
内寝里此时此刻一共三个人,柳蕴娇的两个丫头,还有个戏服男子,他认出那是风雨楼主。他们比晏惊寒更狼狈和无助。
晏惊寒视线很冷,寒冬腊月化不开的寒冷。
榻上躺着一个安安静静的姑娘,她很乖地躺着,一点动静都没有,像个了无生气的雪娃娃。
雪白的柔荑撩至肩膀,上臂赫然两个红褐色的齿印,还有一条红褐色的细线。
欺霜擦了眼泪,竟还无法相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主子的脸苍白得吓人,大夫也束手无策,她真是好后悔,自己嚷嚷着去听什么戏?欺霜哀怨地看了一眼孟大头牌,美人都是祸水,这样的悲剧故事主子在话本里已经写了好几次了,欺霜怎就不记性?欺霜紧绷着脸,端血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