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谋(220)
宦官办事不利,被丢进了暴室,几十个御林军苟延残喘,战战兢兢的等着太子的处置。
然而皇帝陛下病危,太子分身乏术,加上后宫众人,尤其以王夫人为首,久不得见圣颜,已经闹了起来,他分身乏术,加上这些御林军不像是宦官,无依无靠,杀了也就是杀了。
但凡有些脸面的御林军,家中都是官宦世家,破船还有三千钉,这一群人,刘荣哪里敢随便动,此事便这么不了了之。
然而后宫仍旧闹腾,栗姬也无能为力,稍微拦一拦还好,若是过了,免不了被群起攻之,毕竟皇帝没死,谁也不敢这时候就动他的后宫。
何况,这些女人们也不是无依无靠,别的不说,单就他们名下的皇子皇女,也不能允许自己的母亲被人给动了。
太子也无意与这些女人为难,何况他现在也只是太子,还为难不了,顿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偏偏这时候,公主见不到景帝,想走女儿的路子,让她吹吹枕头风,好让她这个长姐能见一面弟弟。
知女莫若母,纵然太子妃殿下隔着纱幔见了人,然而一开口,就被公主看出了端倪。
顿时闹起来,她脾气骄纵,一时哪里控制得住,太子连同栗姬都被惊动,母子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穿了陈阿娇衣裳的婢女。
“还不快说,太子妃去了哪里?!”
“奴婢不知,殿下只说太子久不来,她实在憋闷,要出去逛一逛,哪知道这一去就是十几日,奴婢实在是不知道。”
公主一懵,单身女子出门十几日,不见踪影,这哪里还能有个好,她悲从中来,不管不顾的将揪扯过来一顿打。
她指甲尖利,下的又是死手,刘荣还是晚辈,并不敢真的对她做什么,撕扯间,脸上就多了几道见了血的红印子。
“你个杀千刀的,我好好的女儿嫁给你,你竟然敢这样对她,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个畜生,你把她怎么了?!”
公主打人的架势十分彪悍,别说奴才们,就连栗姬一时也被镇住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呵斥奴才们:“都是瞎子聋子吗?还不赶紧把人拉开!”
奴才们一拥而上,公主势单力薄,很快便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按在了椅子上。
抹了把脸,一手全是血,气急败坏的瞪着馆陶,他如今自觉大权在握,位登九五不过是时间问题,哪里还肯受这女人的气。
纵然是他姑姑,此时也不过就是个泼妇模样,哪里配的上是皇家尊贵。
他冷冷嗤了一声:“太子妃不守妇道,私自外出,至今未归,孤还未曾追究,长公主却胆敢犯上,你眼里可还有王法规矩!”
公主只顾自己悲恸,脑子里想的全是陈阿娇现如今是什么处境,她只有这一个女儿,自小娇宠,哪里曾让她受过一丝半点的苦楚,现如今,却失踪十几日,她的夫君却一无所知。
现如今知道了,却毫不担心她的安危,张嘴就要问罪。
馆陶忍不住痛哭,只觉得自己瞎了眼,怎么就给女儿挑了这么个夫君,若是……
他眼前陡然浮现出的样子来,想起那人将护在身后的模样,心里顿时一空。
随即她就更加悲痛起来,当年的情形,谁肯把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只是竟然是这样的人,夫妻数载,竟然丝毫不顾念夫妻之情。
馆陶简直悔不当初,却无计可施,她在长安之内横行,仗的不过是景帝对她还算敬重,又有一个稳坐东宫的儿婿,可现如今,一切都成空了,若是不肯去找人,陈阿娇就是真的生死不知了。
这个念头像是霹雳一样将馆陶混沌的大脑给劈的清醒了一些,她不能这时候和闹翻。
现如今景帝病危,若是没有大的变故,只怕就要顺理成章的登基了。
若是这时候他对陈阿娇彻底厌恶,日后就算是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只怕日子也不好过。
心思急转,面上仍旧嚎啕大哭,只是嘴里的话慢慢的,从对的唾骂变成了心疼女儿,夹着两句状似无意的开脱,哭的煞有介事。
听出她这话里的意思,知道这是要服软了,心里冷哼了一声,只觉得看见这素来嚣张跋扈的丈母娘在自己面前示弱,实在是大快人心,扬眉吐气的一件喜事,他不由看了看自己的母亲。
栗姬脸上的表情与他如出一辙,实在是像极了,显然母子二人对母女的观感十分相似。
栗姬压下心里的得意,怅然的叹了口气,拍着的肩膀,劝慰道:“阿娇是个好孩子,这件事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太子不会让她有事的,只是她瞒的也太严实,这么多日子过去,怕是一时半会难以找到线索,公主还是耐心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