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瑟却似是了然青栀心中的想法一般,不等她将话说完,便摆了摆手道:“去吧。”
如此。便是默许了。
最后,青栀在上马车之前,往暗处打了个手势,看到暗处人影闪动时,才上了马车。
等马车驶出很远,夜色掩盖一切什么都看不到了,青栀才开口:“大少奶奶,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需不需要提前回到狮城将一切都布置好,免得让坏人有可乘之机。”
“没必要。”
宋锦瑟淡道。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茫茫的夜色中,眸色深不见底。
即便是青栀,也猜不透她此刻的想法。
“若是有所准备,不就让施落知道扶桑那个小丫头走漏了风声了,回头那个小丫头就要被弄死。”
“既是仁慈地救了她,也不能白救不是。”宋锦瑟面色淡淡继续道:“既然施落她还觉得自己有胜算,那我便好心好意地让她一步好了。只是到时候,别亏得哭都没地方哭。”
说到最后,宋锦瑟勾着唇角笑了笑。
这边,扶桑探了探车夫的气息,已经没救了。
身体都凉了,可见死得透透的。
这里地处荒山野岭,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烟,要去找人求救是不可能的。
为今之计,只有在马车里将这一晚度过去,等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再作打算。
夜深露重。
扶桑重新回到马车里,正欲闭目养神时,却听到一声狼嚎在边上响起。
掺夹其中的,还有马受惊嘶叫的声音。
就连车厢也在不断地抖动。
身体不由得绷紧了几分,望出去,好几匹狼正在马车外面转悠。
外面天寒地冻,找不到食物,这几匹野狼已经饿了好一段时间。
好不容易找到食物,一双眼睛绿幽幽地发着光。
马撒着蹄子乱跑,将背后的车厢掀翻在地,抛出好远。
若不是那马早就被缰绳栓在树上,兴许都跑远了。
这几匹狼对发狂的马有些忌惮,所以尽数围在那车夫的尸体前。
短短时间里,车夫的尸体已经被咬得面目全非,地上只剩下满满的一大摊鲜血,还有几根撕碎的带着血的布条。
触目惊心。
扶桑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捂住嘴,大气都不敢透一声。
若是被这几匹狼发现,相信她的下场跟这死去的车夫相差不多。
被这些饥肠辘辘的狼撕碎入腹。
浓重的血腥味一直往鼻子窜,扶桑虽是强行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可还是不可抑制得干呕出声。
那几匹狼听到了声响,不约而同地看向马车车厢,绿幽幽的眸子里是看到食物那嗜血的光芒。
与那绿光对视上,扶桑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只感觉头脑轰隆一声,似是血液都凝滞了下来。
眼睁睁看着那几匹狼抛下嘴边的食物,朝着马车车厢走了过来。
那马
扶桑闭上眼。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索性也就不再挣扎。
可过了许久,外面都没有动静。
只隐隐听到似是有箭矢破空的声音。
扶桑瑟瑟发抖地睁开眼看的时候,那几匹狼,已经倒在地上。它们身上插着箭矢,断了气。
有人救了她。
扶桑一时又惊又喜。
这时一个黑衣人如同黑夜幽魂一样,毫无预兆出现在眼前。
他手起箭落,破空的箭矢断了栓马的缰绳。
随后,他缰绳一拉,飞身身手利落地上了马。
“走吧,这里不能久留。”
黑衣人勒住缰绳,停在扶桑边上,声音冷沉地道。
黑衣人说话时语气里似是没有一丝一点感情波动。
扶桑不曾骑过马,一看到这比人还高的马时,控制不了身体的瑟瑟发抖,腿也有点儿发软。
那黑衣人瞥她一眼,声音寒凉,“死狼的血腥味很快会将狼群引过来,你速度不快一点,到时候想走都走不掉了。”
扶桑咬了咬唇,时间紧急,也由不得她多想。
借着力上了马,一路上,风驰电掣,黑衣人很快将她带到了山下。
借着夜色,依稀可以看到有城镇,有灯光。
黑衣人勒住缰绳,停下马来。
两人下了地。
黑衣人指着前方的灯火,“夜深了,前面就有客栈,你去住上一晚。”
“青栀姑娘还让我告诉你,市集上就有可以雇佣的车夫,你暂且休息一晚,明日雇上车夫,便可以继续往狮城赶路。”
说完,黑衣人头也没回地离开。
扶桑是知道这黑衣人口中所说的青栀姑娘是谁的。
就是刚才宋锦瑟身边的那个女子。
是她帮了自己一把。
可扶桑心里自是明白,若不是得了宋锦瑟的首肯,青栀许是也不会帮她。
所以归根到底,帮她的还是宋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