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画风不对+番外(62)
于是,他决定让儿子拼一把。
就算最后卿昱变成他老子一样,大不了儿子学自己,即使解甲归田,当个老纨绔就好。
只要懂进退,皇帝一般不会杀宗室。
于是这武学堂,必定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这武科改革,自己也老拉着儿子参与。
武将的心得和文臣不一样,文臣会收徒弟,甚至直接去学堂讲学,但武将多将自己心血心得传于子弟。
但卿昱对武将道,敝帚自珍,如何将心血发扬光大?武经七书的作者都是历史中有名的武将,他们为何愿意将自己的心血传给世人?
武将为何不能和文臣一样,在能动弹的时候自己建功立业,在年迈体弱之时就著书立说,教导学生,将自己的思想和才华传递下去?文臣能因为著书立说流芳千古,武将为何不能?又不是真的和某些文臣说的,武将才华疏浅,甚至不识字。
卿昱此番激励或者说是激将,让许多武将表示,定要给文臣们一个好看。咱武官可不是大粗人,咱们照样会著书立说,教导学生,照旧能延续薪火,代代不灭。
卿昱表示很满意。
他对白萌说,他很擅长演讲。
“演讲”一词,是白萌解释给他听的。卿昱很喜欢。
卿昱一头扎进忙碌的政务中,白萌也好似遇到了一丁点比较麻烦的事。
这个麻烦不是太后带来的,而是诚王妃带来的。
诚王妃被诚王打骂,险些没了命。诚王妃身边奶娘实在是看不下去,偷了诚王妃牌子,进宫见皇后,求皇后救诚王妃一命。
奶娘信不过诚王妃娘家,只能寄希望和诚王府不合的皇后,能伸出援手。
奶娘知道皇后和诚王妃没什么交情,但皇后可以借由此事狠狠责罚诚王,公报私仇。
私自偷了主人的牌子进宫,奶娘道自己难免一死,只希望能救下诚王妃,她死了也能瞑目。
白萌目光平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诚王妃奶娘。
诚王妃不自救,像个木头人一样自暴自弃的承受所有痛苦和磨难。但和诚王妃没有血缘关系的奶娘却愿意用自身性命,来救这个可能不在乎她这位奶娘的“小主人”。
奶娘没有孩子,一颗心都扑在了诚王妃身上,希望诚王妃能过得好。
可白萌从安插在诚王府中钉子口中得知,诚王妃却不听奶娘所劝,甚至渐渐冷落奶娘,一意孤行去当一个“合格的王妃”。
据钉子回报,诚王妃不知从哪学到的谬论,认为和离是一件丢脸的事。她认为,妻子被丈夫责打是正常的。丈夫表示自己的不满,是因为妻子做得不够。这不是丈夫的错,是妻子的错。
她熟读女四书,将其奉为真理。她的脑子中没有反叛,只有顺从。
便是恨,她也是恨丈夫身边的“狐狸精”,认为是她们迷惑了丈夫,是她们的错。她要抗争的对象不是那个如同恶鬼般的丈夫,而是丈夫身边的侍妾通房。
白萌在得知这些之后,觉得诚王妃没有被救的价值。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那她就自己走下去吧。
可现在又有一个人,以白萌无法理解的牺牲精神,来求一件和自己利益完全无关,甚至严重损害自身利益的事。
白萌不懂诚王妃的“奉献”和“顺从”,自然也不懂奶娘的“奉献”和“牺牲”。
不过这的确是可以借题发挥的事。
白萌道:“这件事,本宫会插手。只是诚王妃不愿和离,本宫也无可奈何。”
奶娘眼中含泪,磕头道:“谢娘娘,谢娘娘。”
白萌道:“秋嬷嬷,带她下去打板子。”
秋嬷嬷道:“是,娘娘。”娘娘还是心软了。只是一顿板子就揭过此事,还是派她去看着。
这宫里打板子是很有“讲究”的,有的板子几板子下去就能将人打废,就像是白茉遭遇的那样;有的板子打几十上百,也就是屁股红肿,不会伤筋动骨。
白萌让同经历过奶娘“职业”的秋嬷嬷监督,就是放水的意思。
白萌在责罚诚王妃奶娘的同时,叫了凤宁宫的太监带着懿旨和御医去了诚王府,找到了养伤在床的诚王妃,将诚王妃强硬的带到了她陪嫁的庄子静养。
这还真是“强硬”的带,诚王妃伤成这样,都不愿意离开诚王府,并且咬死了说是自己不小心跌的,和诚王无关。
连宣旨的太监都看不过去了,忍不住道:“诚王妃,你这是何苦?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被打死。诚王可不是好相与的。”
诚王妃却责骂太监:“竖子阉人岂敢对王爷不敬!”
太监嘴角一抽,觉得自己发的善心真是喂了狗。怪不得皇后娘娘听着诚王妃的事就百无聊赖,很不想管。
他现在也觉得,诚王妃就是活该。
诚王妃在得知这懿旨是她奶娘冒着被打死的风险求来的,才安静下来,乖乖去了别庄,接受御医治疗。
太监回报时,白萌想,可能诚王妃还是有些良心和理智,知道谁对她好的。
只是很快,白萌就又忍不住叹气了。
那忠仆奶娘最终还是被诚王妃背叛了。
诚王在被懿旨责骂,知道是诚王妃奶娘告密之后,十分生气嚣张的问诚王妃要人。诚王妃还真把在宫里受了板子,正在卧床养伤的奶娘交了出去,只为了诚王那句“惩治了恶仆之后此事揭过,你伤好后回到诚王府,还是风光的诚王妃”。
白萌心软绕了诚王妃奶娘一命,奶娘却命丧诚王,或者是她以命相护的诚王妃手中。
“好一个风光的诚王妃。”卿昱得知此事之后,比白萌更生气。
白萌早就想到诚王妃可能不会护着奶娘,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冷心冷情,也这么愚蠢。
卿昱则是被忠心耿耿的奶娘深深感动,决定要责罚狼心狗肺的诚王妃。
他从小到大身边都是别人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忠仆。所以他对忠心这种感人事迹,最受不了了。
看着跳脚的卿昱,白萌道:“你插手什么?你要插手,说不得诚王和诚王妃有了共同的敌人,更加情比金坚了。且留着他们继续造作,诚王妃总会被诚王折磨死的。这也算她求仁得仁。”
卿昱冷哼:“好吧,就依萌萌所言。只是御医撤回来,她不去御医院叫,咱们也别眼巴巴的送去。她愿意回诚王府养伤,就回诚王府。之后诚王府的事,朕不管了。”
白萌轻言细语道:“陛下还是可以管管的。诚王打骂诚王妃,陛下怎么也该有所表示。至少亲王的爵位,是早就该降了吧?”
卿昱阴测测道:“本来想等太后薨了之后再降的,免得太后吵闹。既然他跳得那么欢,就降了吧。亲王没了,郡王也别想要,直接降成国公得了。”
白萌轻笑:“诚国公?不错的封号。”
卿昱道:“朕也觉得。要不连封号也改了吧,戾字不错。”
白萌劝说道:“还是别这么早,毕竟还是你父皇给的封号。”
卿昱哼哼两声表示自己不高兴,不过最终还是妥协了。
于是卿昱一道圣旨给了诚王,从此没有诚王,只有诚国公了。
皇帝的兄弟,居然只有一个国公的身份,这还真是罕见。一般只有犯了错的王爷才会被撸得这么狠。
但朝堂没有任何人为诚王说好话,都跳着脚拍着手称好。
不仅仅是他们知道皇帝肯定会秋后算账,也是他们忍诚王很久了。诚王仗着太后撑腰,当众责打大臣,调戏女眷,虽说大错没有,但是十分恶心人。
他们一直盼着诚王倒霉,终于盼到了。
诚王此事,他的亲家终于可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控诉诚王恶劣,要和诚王一刀两断,接回闺女。
卿昱面无表情道:“皇后已经问过诚王妃此事,诚王妃要求从一而终,对诚王不离不弃。既然诚王妃如此,那朕也不好拂她的意。不过诚王妃无错,诚王降成诚国公,但诚王妃亲王妃的品级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