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朝辞在心里又加了一句,神宗这样明显的偏爱,也很容易引起旁人没必要的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房攻:又能找机会去和豚儿说话了呢,开心~(≧▽≦)/~
谢受:= =你几把别过来!
*笼饼:小笼包,我国知名猫奴诗人陆游,曾专门写诗赞美过的一道中华传统美食【喂】,咳,严肃,陆大诗人真的写过《笼饼》,好奇的亲可以百度一下。
第21章 第二十一份产业:
隔日清晨,不上早朝。
猜也能猜到的,群臣和帝后一起神情紧绷的在正殿耗了两日一夜,无限接近于两日两夜,中间又经历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他们之间除非出现一个变态,否则没有谁是有可能会在第二天早上继续生龙活虎的上朝的。
而大启的朝廷一直都是以人为本,极重休养生息的弹性机构。
当晚神宗就大方的给群臣放了假,两天,四舍五入就是一个小黄金周了,更不用说神宗还特意强调了可以休务一天。
什么是休务呢?
就是纯放假,不用值班的意思。
是的,在大启已经有了假期轮休的制度。一般七天的黄金周,基本都是休务一到两天,其他时间每个部门不同品级的官员,总要留一个来轮流值班,维持朝廷的基本运转。
这回只放假两天,就能休务一天,不可谓不慷慨。
就在这个本应该所有人都能享受一个难得不用早起的假日时,谢介却罕见的从雕花的大床上直直的坐了起来,听到了他几乎从未听到过的行者报晓,铁牌铮铮,佛理昭昭。据说今日天气忽然转凉,需要多加一件衣裳。
谢介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心只想报复社会。
事实上,他也确实报了,不过这个可以放在后面再说。
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谢世子要起床。因为他不得不正式了一个问题——一个“他从不早起的生活习惯”和“天石自带的健康功能”之间日益升级的矛盾问题。
天石自称叫【银河系生存指南】,听听,哪怕不用可达鸭眉头一皱,也已经足够从“生存”这两个字里体会到事情并不简单。
谢介:可达鸭?
天石:一种经常头痛的类鸭型生物,滑稽角色,深受小孩子喜欢。
谢介:……不是很懂你们神仙。
天石不只是一个历史导游,它还强硬的装载了一系列很不人道的、好似流氓软件的辅助功能,好比坚持要帮助主人增强体质、早睡早起的健康功能,连关掉它的按钮都没有。
谢介从天宁万寿把天石接回来的第一个早上,天石的神经病还没有发作,因为这是针对大病初愈的病人才会有的贴心服务。等第二天,一切就都变了,反客为主的魔鬼终于露出了它张牙舞爪的真实面目,卑鄙可耻的压迫着比小白菜都可怜的谢世子,硬生生改变了自己的生物钟。
最可怕的是,第三天、第四天,天天如此。不论谢介怎么和天石商量,好言相劝或试图威胁,都是毫无卵用的。
只要寅时平旦(凌晨04:48)一到,嘹亮的起床号就会在谢世子的脑海里准时奏响。那富有穿透力的声音,该怎么形容呢?死人都能给吹的坐起来。
谢世子再一次猛然从美梦中惊醒,顶着呆毛,左右四顾,不知所措的还以为世界末日了。
世界自然不会末日,这已经是谢世子连续第三个早起的清晨了。他经历了暴怒—烦躁—抑郁—麻木,最后再次回归暴怒的一整个过程。如今已经顾不上什么找隔壁房朝辞的麻烦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弄死这块天石。但是不管他用何种手段,对方都坚挺的就像是朝中最顽固不化的老不死。
一旦谢介想要重新睡下,那没完没了号角声就会再一次此起彼伏的响起,直至谢介再也没有办法合眼。
谢介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压下了咬牙切齿的恨不能杀石的冲动,这才接受了一天之计在于晨的现实。
大女使莺娘不知道自家郎君最近又抽的什么疯,却也是倾力配合,醒的总比谢介早,在他需要的时候,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带着伺候谢介的洗漱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带着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开始令谢介满意的高端服务。
因着谢介最近醒的早,莺娘特意每晚都会让厨房在炉子上煨一碗粥,炖的稻米软糯可口,香气扑鼻,再配上每日不同的佐料,总能让谢介胃口大开,舒缓心情。
今天莺娘端来的是河祗粥,说白了就是鱼肉煲仔粥,取的是台州一带的鱼脍,全国有名,酱料、胡椒甚至是豆腐都会一应熬入粥中,既有南方鱼类的鲜美,又有偏似北方的重口,还能增补虚劳,有益脾胃。
莺娘心满意足的看着谢介端着紫色的琉璃盏,喝下整整一碗河祗粥,好像比她自己喝了还要开心。
“这就对啦,张右史在《宛丘集》不就说过嘛,‘每晨起,食粥一大碗,所补不细,又极柔腻,与脏腑相得,最为饮食之良’。郎君若能保持,定会身康体健,长命百岁。”
大启人不仅讲究吃喝,还讲究如何养生的吃喝。
每天早上一碗粥,就是当年修南湖的苏大才子门下四学士之一的张右史提出的,此言一经面市,便广受文人推崇,并很快传到了民间,还专门有了个固有名词来形容这种养生之法——宛丘平易法,但其实说白了就是喝粥的正确时间。
就谢介个人的观点来看,能研究出这么一套,不是脑子有病,就是闲的蛋疼。整个大启文人圈都有这样的毛病。国家想要高薪养廉、互相牵制,却事与愿违的变成了人浮于事的怪圈。
包括谢介他老子谢鹤,过去当官的日常无非是吟诗作画,吃茶喝酒,外带探讨宠物心得和养生之道。反正是什么都干,就是不干正事,也没有正事可干。
喝了这碗热乎乎的粥,洗漱完毕的谢介也就彻底睡不着了。
按照过去的经验,早醒的谢介往往会在吃饱喝足之后玩一会,再睡个回笼觉,快乐似神仙。但有了天石之后,这些就只能存在于记忆里了。谢介在被临了一幅他爹生前的字后,就被派去了园中打一套再慢悠悠不过的拳法,由天石全程细心口头指导,动作简单,包教包会,还自带激昂的背影音乐。
【我学会这个是不是就能飞天遁地,万般变化?】谢介也曾满怀梦想。
天石冷酷无情:【不能。】
【那飞檐走壁,所向睥睨?】
天石:【做梦。】
谢介不干了:【那我打拳做什么?】
天石:【这不是打拳,是第二套和第三套中小学生广播体操,充满了教育性、健身性和一定的儿童舞蹈。来,跟着我一起念,每天锻炼一小时,增强体魄,充满朝气,为我中华更强盛,大家齐努力!】
谢介:……神经病啊你!
虽然这么说着,但今天的谢世子,也还是把“雏鹰起飞”、“七彩阳光”等体操套路,都打的虎虎生威呢。每一个伸展,每一次踢腿,都包含着他没办法把其发泄在天石身上的怨气与力度。远远看去,假山流水,美人如画,还颇得一些意趣。
奉命来谢世子家禀告“他升辈当表叔”这一好消息的房朝辞,被宅老请入园子时,最先引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幕。
每一次见面,谢介总有办法让他目定魂摄,不能遽语。
谢介一甩被束起的长发,晶莹的薄汗在细腻如瓷的白肤上闪闪发亮,连怒目而视都变成了活力四射:“你!”
你怎么有脸又来我家!
“世子。”不等谢介发作,房朝辞先把礼仪用到了位,行云流水,流畅自然,甚至每一次的笑容都仿佛拿尺子比过,再没有比他更适合“光风霁月”这一名词的人。
谢介也只能僵硬的回礼,然后猛然抬头,翻脸道:“我要涨租——”
意图逼退房朝辞。这个招数有点老,但是没关系,管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