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教室里女孩子扎堆做的地方,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此起彼伏、意味深长的笑容。
闻天有点懵逼,谢介有啥好笑的?不就是一个著作等量的才子吗?她低头,小声问了一下自己眼前的迷你版谢介:“你知道她们为什么笑你吗?”
谢小介茫然的摇了摇头,他本来正在高兴地给闻天展示他的新衣服,特好看!全世界第一好看!一圈过冬的纯白毛领子,像极了露出来的小狐狸尾巴,灵动又可爱。他眼巴巴的看着闻天,想让闻天也给他两个娘买点好看的衣服,也要最好看的!
闻天哭笑不得,但还是对谢介的表现给予了足够的肯定与鼓励:“那必须的,我儿子,绝对是全世界第一好看,儿子的娘也是世界第一好看。”
金尊玉贵小公子。
然后,闻天就把两个大长公主牌合成了一个,大长公主这个角色各方面的能力都有了提升,头衔也从公主变成了镇国公主。闻天给她买了很多适合她的皮肤,甚至还买了一匹威风凛凛的战马,四蹄如风,长鬃如火。
“我要大飞囊!”谢介已经从“我就看看不说话”进化到了“主动张口讨要”,因为他看出来闻天是真的很喜欢他,也特别大方。这个AI可以说是很人性化了。
但可惜,闻天没懂对方吐字不清的发言。大飞囊是什么鬼?
“也可以要大脑斧。”谢介退而求其次,怪模怪样的叫道,“嗷嗷嗷。”
闻天有点懂了,却被谢介着急学老虎叫的样子给萌到了,故意表现的很困惑,继续逗着谢介张牙舞爪的学老虎叫。
“谢介是谁,我想我也不用特别仔细介绍了,大家都懂。他除了和他对象,为我们痛苦的初高中学生涯‘贡献’了无数需要全文背诵的古文和历史政治意义以外,还做了很多事情。这与我的团队最近在做的一个过于天马行空的研究有一些很深的关系,到底是什么,请允许我先卖个关子。我们先鼓掌欢迎一下我今天的搭档。”
搭档?
所有人都因此愣住了,眼中充满疑惑。谢鹤这种在业内执牛耳的人物,哪怕讲的不是他最出彩的理论物理学,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C国历史,也不需要搭档啊。就之前谢鹤的种种演讲,已经有很多史学界的大家肯定了他对大启的研究之深之正确了。
这么说吧,谁能和谢鹤并肩来讲解?
闻天跟着大家一起交头接耳、环顾四周,然后,她就等来了她自己被请到了前台。
一直到走到最前面的台子上,闻天都是懵逼的。虽然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动作还是那么从容不迫,霸气浑然天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的有多快。
不是因为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活动,而是因为台下坐着几百个学生,有本科有研究生,却都在翘首以待的看着她这个从小以及格为人生奋斗目标的学渣。这感觉怪怪的,也痒痒的,而带给她这一切的谢鹤,正挂着微笑,站在不远处等着她,仿佛已经等了许多年。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比闻天更加懵逼的,是和同学一起坐在前排的闻地。刚刚谢鹤从后面站起来的时候,他就有点觉得谢鹤旁边的那个人像他姐了,没想到还真是。
他姐到底是怎么和八竿子打不着的谢教授扯上关系的?还是搭档?exm?
他们老闻家虽然现在挺有钱的,说出去闻地也是个富三代了。但闻地自己还是很清楚他们家的成分的,八代贫农,根正苗红。也就到了他爷爷那里,有天在地里刨食,刨着刨着,刨出了神奇的东西,这才改变了全家的命运。
可是,闻地记得很清楚,在他还小的时候,家里还是家徒四壁的。祖父发财致富这件事,说起来也并没有几年。
他姐在做生意方面有能力,那也是老天爷赏饭吃,天纵奇才。
但不管怎么说,他姐都不应该和谢鹤这种专业性很强的、领域学术方面的高精尖人才认识啊。根本没有渠道的。
谢小介倒是很兴奋,坐在闻天的肩头,睁大眼睛环顾全场,看什么都新鲜。闻天选择了虚拟外放,这是最近一年才有的技术,也是闻天的手机配置高才可以做到。手机是败家子闻盆子同学用他的压岁钱给他们姐弟仨换的,当时闻天还觉得盆子乱花钱,如今却觉得盆子偶尔也是很有用的。
谢介脸上的笑容是最灿烂的,带着一种不知者不畏的感觉。兴致来了,还会跟发现了他存在的学生挥挥手,别提多神气了。因为全场都没有他好看!
“这位就是我的搭档,闻天小姐。”
“哦。”懂了的学生都开始起哄了。
谢鹤和闻天,算是历史上十分有名的一对情侣了。以大长公主传奇的一生,改编而成的影视作品不知道凡几,而但凡演到镇国大长公主,就绝对绕不开两个人,她儿子谢介,她丈夫谢鹤。
前不久有个朗诵古代文人书信的节目刚刚火过,拜那个节目所赐,更是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虽然谢鹤短暂却璀璨的一生只有三十余载,但他专门为闻天大长公主写过的情书(诗、词以及文章)却能连起来绕地球八圈。
那份根本不加掩饰的爱,以及他们唯一的儿子谢介流传下来的一些记载在书籍里的吐槽,让C国人民吃了这对夫妻之间好长一段时间的狗粮,历史典藏,匠心国酿。
但这还不算完,就在最近另外一个走红的、介绍国家古董文物的节目里,收藏在皇宫博物馆里的谢鹤送给闻天的定情信物,也被展示了出来。为这把公主与驸马之间的爱情之火,又添加了一桶油,再多的柴火都不够烧的。
乍一看,谢驸马送闻公主的就是一套极其昂贵的启代钧窑,红如胭脂,全球限量。
——钧窑有别于大启其他所有知名的瓷窑,是建立在柴窑和鲁山花瓷综合基础上的一个新品种,走出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大启对钧窑管理极其严格,据说一年只会在产出中择三十六件品相最完美的精品,其他会统统砸碎,一个不留。大启前前后后才多少年?算一下就知道这玩意能留到如今有多珍贵了,更不用说是保存如此完整、还有名人buff加持的一整套。
但真正感动观众的,肯定不是这东西有多昂贵,有多难得,有多久远,而是这套钧窑瓷器背后的故事。
这是断断续续被记录在大启几代皇帝个人起居注里的,很少被人注意到的一段往事。
故事的最开始,是谢驸马刚刚与闻公主成婚,十里红妆,羡煞旁人。但也有不少人不只是羡,而是又嫉又恨。百般的看闻天这个公主不顺眼,觉得她又老又糙,不通文墨,还审美有病,反正是怎么看怎么配不上谢鹤这样神仙一样的人物的。更是不信什么“是谢鹤先喜欢的公主,主动求娶”,他们都有志一同的认为是公主以势压人。
在某次世家文人的宴会之上,有醉了酒的世家子弟自视甚高,借着要送谢鹤一套瓷器为名,暗讽公主不好。
“瓷器讲究色调单纯,洁净高雅,大红大绿就要让人贻笑大方了,谢公,你说对吧?”
大启虽然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但在审美上追求的却是那种颜色单一、极简主义的性冷淡风。著名的五大瓷窑,基本出的也都是薄如纸张又单调细腻的瓷器。女性在打扮方面,也大多是孤傲高洁、简单大方的感觉。
只有镇国公主闻天不一样,她特别喜欢红红火火的颜色。不管在何时何地,她永远都是红裙摇曳,酷烈遗芳。简单点来说就是穿红戴金,说真的……这个审美真的有点农家乐的暴发户之感。
世家子拿这个来暗讽,也没什么问题。
连闻天自己都听的麻木,懒得翻脸了。她知道这种大红大绿、浓墨重彩的风格,与世家追求的寡淡清贵格格不入,她也尊重别人的喜好,只是她自己就是改不了觉得颜色越鲜艳越喜庆的审美。她没觉得与众不同有啥不对的,但她也不会阻止别人说她有问题,反正她自己心里知道她美着呢,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