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我一人一杯杯苦酒下肚,等到夏知秋赶来,我已经醉得人事不省。
愁肠满腹,无人与共。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不是女博士……
☆、阑珊忆梦
直到夏知秋驱车前来,负责取走两只疯疯癫癫女醉鬼,秦珊珊始终抱着酒瓶絮叨,似乎人人都对世间万物心存不满,太阳太烈,阴雨不歇,交通堵塞,青春短暂,岁月冗长,即便她满身黄金甲依然抱怨她爱的人怎么不够爱她,不能为她倾尽家财尊严扫地赴汤蹈火。她选择最自私而庸俗地方式生活,却在寄望着纯洁而高尚的拯救。人类真是可怕,宇宙无尽,却大不过人类贪婪。
我瘫倒在桌上昏睡,她靠在我丈夫怀里凄凄切切诉衷情,无非是故人心易变,才说好地老天荒,转眼就琵琶别抱。
最后在哭,“自尊、名誉、脸面什么什么我都不要了,知秋……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这么狠心,不要这么绝情,我有什么做得不对地方,你说——你说,真的,我改,知秋——我通通都改还不行吗?”
夏知秋显然有不忍,搀住她下跌的身体,却借此双双愈发亲近,昔日妩媚的骄傲而不可一世的美人如此泪眼婆娑苦苦哀求,凡夫俗子谁能不动心呢?“你不要这样,闹起来,糟蹋自己,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我知我知,这都是人之常情,我已经这样老了,当然明白得很,所以冷眼旁观,悉心鉴赏,慢慢喝掉瓶底所剩无几的酒,体味此刻夏知秋对我彻彻底底的无视。
秦珊珊哭着说:“十几年的感情,你怎么能说断就断!”
夏知秋答:“我已经结婚……”
“你喜欢她,我不在乎,我容得下她。知秋,我就偷偷地,偷偷跟着你,还像以前一样,绝不让她知道,好不好,好不好?”
他怎能不动心呢?他不动心,连我都不信。
夏知秋扮演着她的求而不得,他们在我生活的侧面演绎悱恻缠绵爱恋,这与我无关,这些事情几时与旁人有关?向来情场如战场,愿赌服输,自负盈亏,半点不由人。
“你醉成这样,我先叫司机送你回去。”
“我不,你不答应,我绝不回去。”
我已经爬起来傻兮兮笑着说:“老公,我头疼……”
秦珊珊哪里醉了,听这一声老公,脸色霎时一变,是呀,这两个字除了我,谁有资格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喊,她愿意为爱牺牲,一辈子没名没分伏低做小地跟着他伺候他,我乐意得很,原本镇日无聊,找一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找找她的麻烦,刺激刺激她也不错。
夏知秋着急推开秦珊珊,用力过度,将她推得跌在地上,秦珊珊愤恨地瞧着他,而当事者浑然无觉。
我有些想笑,却勾不起嘴角。
嫉妒,淬了毒的箭簇。
夏知秋一路责怪我,“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大半夜的在酒吧喝得烂醉如泥,哪有半点做妻子的样子。真惯得你!”
当着我的面,和旧情人酒吧调情,他又哪有半点作为丈夫的自觉。我只管抱着他装醉,口口声声喊:“知秋,知秋,你爱不爱我?”像弃妇,给他澎湃的满足于自信。
他抱我下车,笑着说:“乖,我不爱你那要去爱谁?”
我又嘟囔,“你只许爱我,知秋,你是我的。”
“好的好的,我是你的,都是你的。”说话间衣衫已丢了一地,稍不注意衬衫就成碎布,满眼暴虐的畅快的欢愉。穿透我的身体,似利刃,似鸦片,以疼痛或梦幻给予我片刻忘忧时光。身体如此近,心却不知落在哪里。
他伏在我胸上,剧烈喘息,两个人都是满身汗,黏糊糊腻得难受,推他,他却不愿动,闷笑着再往前挺一挺,我便忍不住叫出声,烦得很,“你出去,我要洗澡。”又是酒味,香水味,汗味,还有腻得叫人作呕的情*欲。
夏知秋的唇就在我耳边,热切地气息吞吐徐徐,“你要赶我去哪?我哪也不去。”
“你去找小妈,去演雷雨,再找一个四凤,享齐人之福。”
他笑:“人小,醋劲不小。”
我不说话,他怕我真生气,补充说:“我只得你一个,跟她,早就说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去年你在拍卖行一千五百万买一只钻,小报说,你送给秦珊珊。”我背过身去,他又粘上来,凑合着就是一夜,宿夜不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