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醒,袭袭风中仍透着一丝丝的冷,原来是不知不觉间下起朦朦细雨,似针走锦缎,凤穿牡丹,细密针脚织一出蒙昧画卷,凄惘如此春。
棺椁落地一声沉闷响,抬棺人直起腰,这才看清,其中一人竟是秦暮川。只留给我雨幕中氤氲侧影,单薄而沉郁。
不过是看见他伸手往口袋里一摸,尔后颓丧低头,我便要当场落下泪来。
从前为逼他戒烟,不厌其烦藏起他所有香烟与打火机,到最后见不得他在戒烟过程中狂躁郁卒可怜模样,终于放弃,每天从抽屉里取一件塞进他衣兜,有时是烟,有时是糖丸,从此养成习惯,祈望他每天都有新惊喜。
这惊喜来源于夏青青,如此逼迫他每天至少想我一遍。
默然长叹,从前对他,可说是用心良苦,情深不悔。
而如今,抬起夏青青的棺椁,送她最后一程,又有什么意义。至多是他在心中安慰,终于不欠夏青青,那个爱他爱到失去自我的女人。
柳秘书推着轮椅上前,祖父捧一掊土簌簌洒落在棺椁。
尔后填埋,封顶,迅捷利落,片刻夏青青只剩下墓碑上傻笑的姑娘,那是十六岁时学生证上照片,黑白色,两只羊角辫,一笑露出十六颗白森森牙齿,左边还有一颗小虎牙,欢乐似傻瓜。
夏青青的岁月已不再回,微笑,愁苦,落叶归根,却无再萌芽之日。
此生轮回倒转,岁月流连,谁知我曾来过这世间。
胡乱摸一把脸,也不知是雨是泪,欲走,却发觉人影渐近,无奈睫毛都被眼泪糊成一团,看不清楚。
等到能看清楚时,却也逃不掉了。
还好,是夏知秋,换做秦暮川,我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发疯。
现在紧绷着一张脸,眼睛仍紧锁着秦暮川瘦削背影,尽量将夏知秋无视,虽然说,照这混蛋的气场,一步步将人压迫窒息,无人能成功将他忽略。
直到他张扬眉眼放大在眼前,高扬的刀锋眉,独此一家的三层眼皮,衬得一双飞扬桃花眼大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自上而下是一张令人很有接吻欲望的嘴唇,末了性感小下颌,真想再伸手捏一捏。
我这一愣,差点让自己变斗鸡眼。
他于我眼前站定,皱着眉打量我,一只手伸进兜里掏出烟盒与打火机,取烟时才低头,挪开眼,衔一支烟在唇上,并不点燃。
一双漂亮眼睛,似笑非笑。
开口却令人跌破眼镜,“小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谁想到夏知秋这样的人物会说出如此老派的话来,害我险些破功大笑,缓一缓,仍是一张死人脸,要控制嘴角上扬弧度,装出惊喜又不是腼腆神色,转过脸来终于正眼看他,“怎么?先生居然能看得到我吗?”
他眉头皱成个川字,面有疑惑,“你想说我大白天见鬼?”
我当然继续装蒜,不,装神弄鬼,“我只是太过惊喜,好多年没有同活人说过话,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先生能看得见听得见我。”
夏知秋换了姿态,双手cha兜,挑高了眉,嘲讽道,“所以,你就高兴得哭红了眼睛?不过,我可是头一回见到你这样有风情的女鬼。”眼睛扫到我撩高的裙子,大腿半截外露,伤风败俗。
一会还要爬回去,我才懒得把裙子再放下来,捂着脸后退,“先生提到我伤心事,我当年不幸被禽兽糟蹋,走时已经是这个鬼样子。”
他哼一声,显然不信。
白痴才信我,我只是要找机会脱身。
我说,“先生不信吗?我会飞。你站原地等一等。”趁他发愣,手已经攀上梧桐树干,精神上受压迫,刺激肾上腺抽风,瞬间化身人猿泰山,一口气爬到树冠上,朝底下叼着烟发愣的夏知秋招招手,跳上围墙再跨到墙外大树上,落了地即刻向外飞奔,跑到车站才想起来把裙子放下,疯疯癫癫像真的撞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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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如此让人木有看下去的欲望么????
余味阑珊
竹中偶有虫鸟声,夜色阑珊,寂寂无人。
闲来无事跳上c黄练拳踢腿,将力气都使完,夜里才好睡觉,不然辗转多梦,又回到不堪回首往事中。
不料有人对暗号似的敲我窗,手上握一把平底锅防身,最近爱看动画,发觉平底锅真乃居家旅行防狼傍身不可缺少之物,于是从厨房顺一只进来,闻闻还有股辣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