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我装傻!到现在你还敢说自己不是夏青青!”
从单人沙发跳到长沙发,大剌剌坐在他腿上,我问:“我如果嫁给你就当然姓夏,叫夏青青啦。怎么样?不如马上飞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不过条件有一个,我拒绝签婚前协议,打官司离婚,你全部身家要分我一半。”
“不错,到现在还不忘惦记着夏家那点子家底。我该夸你还是骂你势利拜金,居然为了钱肯出卖自己,从前的夏青青可是是金钱如粪土,对争财产搏出位这种事情不屑一顾。”
“是她蠢,所以命都丢掉。”
闻言,他陡然间动气,面上虽是笑着的,眼底却一片森冷,伸手一带,我便扑倒在他胸膛上。腰上的手臂力道一点点收紧,呼吸被挤掉一半,他的脸突然间逼近,令人措手不及,毫无血色的唇在眼前开阖,我正细细体会他是否也会有口气,耳朵却闭不上,听他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既然你急着投怀送抱,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不如先温故,再求新。”
“你最好立刻公告天下,夏家大少爷找到命中灰姑娘,爱难自抑,不顾家族反对高调结婚,当然,我不介意千金搏一笑此类风流韵事做花边新闻”
“想让秦暮川知道,刺激他撩拨他,还想试试自己在他心中几斤份量?不必多此一举,你其实清楚知道,夏青青于秦暮川一文不值。”他一面自说自话,一面用手指戳我胸口,滚烫的呼吸一律扑打在我侧脸,嗯,确实有一股阿司匹林之类的甘苦药味。
他素来了解如何切中红心,如何戳我软肋,我又被他捅一刀,旧伤口骤然开裂,血流如注。一年,两年,十年或二十年,我永远这样没有出息,提到秦暮川便束手就擒,没半点反抗之力。
“我恨透了你这股窝囊劲。”当下便按住我后脑勺,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啃过来,我憋着一口气,死不张嘴,他便在腰侧挠我痒痒,舌头见fèngcha针似的窜进来,一股子阿司匹林的苦味,将奶酪蛋糕的甜腻统统盖过去,苦的人抓狂。未等我明白过来,已经跨过发疯的边沿,一狠心,豁出去,不要命地回啃过去,手底下自然不闲着,撕他的衣服撕他的脸,两人似困兽一般缠斗,昏天黑地打成一团,混乱中他手背上的针也飞出来,连带血溅三尺,何其惨烈,但显然我已顾不上害怕,仿佛在他身上发泄着这一路走来的悲辛与痛楚,到我俩上半身都已被对方剥得精光,我深切怀疑自己患上狂犬病,正龇着獠牙,啃得他脖子肩膀尽是鲜红牙齿印,许多正渗着血,昭示着我的病入膏肓与无可救药。
胸中似一团团火在烧,他从我耳后一路吻到初初盛放的rǔ*房,而我似乎对这番亲昵期待已久,浑身颤栗却更要紧紧将他抱拥,是,我原本就如他们所说,是天生贱格,我就是欠虐欠收拾。我骂柳曼姿的话其实一字一句通通可以转回到自己身上,我有哪一点比她好,我就是连□都不如。
放纵的,灼烧的欲*望渲染一室。我前所未有地痛恨着自己,但他待我如此温柔,暴虐的温柔与掩映的痛楚揉杂在指尖,层层将我侵透。恍然间他捧住我的脸,反复呢喃着我姓名,赞我美丽或宣泄爱意。忽然间模糊的视野令我看不透眼前真情假意,只知一瞬间天塌地陷,我跌落在他炽热的胸膛上恣意哭泣,渐渐一切都平息,只有眼泪未曾停歇。
是我疯,不知人生为何。不知我所作所为究竟是在梦中或是现实。我恨他们步步相逼,想彻底抽身,又隐约期待着秦暮川跪倒在面前哀声说后悔,说幡然醒悟,说曾经爱我却未敢言说。高喊着口号说恨透夏知秋,眼下却肯来与他重温旧梦,唯恐被遗忘,唯恐被丢弃,唯恐他们不再来纠缠。
与柳曼姿的对骂,与夏凝霜的厮打,再到与夏知秋此刻对峙,我为何要将自己变得如此歇斯底里面目不堪,重压之下,我已接近崩溃。从前的爱与恨,仿佛成为我这一世生存的给养,离了那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便不能成活。
青青仍是青青,改换了姓名与身体,心却从未曾变过,一样的无知软弱,一样的踌躇犹豫,一样是俗不可耐的女人。
自厌到了极点,疯癫到了极点,这一回我可以手续齐全病症标准地进入第七精神病院。
也不知睡过去多久,到天明,双眼肿得睁不开,大嚎一声,“苍天呐,给我一杯忘情水,让我一夜不流泪!”睡饱万事足,扯一扯乱蓬蓬的头发就去卫生间洗漱,绕到客厅里,坚忍不拔的夏知秋同学休息一夜便又鲜活起来,打电话看股市,分分钟不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