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无聊,袁爸袁妈爱得惊天动地如胶似漆,赶不及收拾包袱旅行去,巴不得甩掉我——一只行走的高耗能电灯泡。
我无枝可依,四处流浪,家中阿姨也请假回乡,还好我从家庭主妇重生来,不至于三餐不继。但在锦年家里看多恐怖片,夜里疑神疑鬼睡不着觉,闭上眼就是丧尸围城,腐ròu丛生,诸如此类血腥画面,锦年的承受能力超乎想像。可以一边看活死人搜肠刮肚食生ròu,一边津津有味吃泡面。
顺带被她培养出另一爱好,直接严重影响人生观世界观。锦年忙着写她的伪乱@伦小说《沉沦》,而我开始昏天黑地地看虐恋小说,一脑子狗血无处洒。
我与锦年分享一只大号八喜香糙冰淇淋,电视里反复播二十二日婚礼爆炸性新闻,半个月过去终于有后续报道,秦暮川出门被记着围堵,仍是好脾气地接受访问,声称妻子长期吸毒,他自身也有责任,离婚?不,不会。我与凝霜在上帝面前宣誓,一生不离不弃,我爱她,理所应当陪伴她渡过难关。
这一席话又感动多少怀抱言情梦的闺中少女,我瞄一眼叼着勺子看得入迷的锦年,她那突如其来毫无章法的正义感又开始沸腾,“这个秦暮川,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老奸巨猾油头粉面,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干什么?干,像小细娘,民国戏子,霸王别姬里的姬!”
我险些被冰淇淋噎死。
以一个狗血言情人的眼光看这一则新闻,唯有妙不可言四个字形容。窃以为秦暮川其实爱夏凝霜爱的要死,只是以为夏凝霜仍森森爱着邱安或者某某温润如玉炮灰男二号,所以心存怨念的大腹黑秦暮川,要一直虐,无所不用其极地虐,一直虐到夏凝霜乖乖把身心都奉上,最后皆大欢喜,合家欢大团圆结局。种毒瘾这种手段并非秦暮川首创,匪我思存的短片里不就写过?女主一样爱他爱得山崩地裂海枯石烂。
就此是否可以得出结论,在女人的潜意识里,女人都是贱的,需要虐的?
我问锦年,“你是不是也想过,渴望过月黑风高夜被霸王硬上弓?”
锦年点头又摇头,“注明,是被貌比潘安宋玉多情多金又霸气的帅大叔强&奸。”
接下来我们看《寂静岭》,她家环绕立体声好得令人发指,结果是我的尖叫声盖过鬼怪狼嚎。
回家时暮色四合,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如此磨蹭,提早一小时会死么,大白天回家会死么?好过现下战战兢兢穿过走道,电影里护士姐姐的白大腿和凸出的眼球不时在我眼前晃过,平日从不曾注意过的楼道也变得异常诡异阴森,四周竹影婆娑,正是鬼魅横生时。我受不了,抓着钥匙不要命地闷头往前跑,一口气窜到家门口,真见鬼,钥匙都拿不稳,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跟着我,头皮发毛,背脊生寒,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显灵,不不是,唱错了,是阿弥陀佛,菩萨救我,总算找到钥匙,对着锁孔,果断cha&入,淫*邪搅*动,哦,锁啊锁,你这个惹火的小妖精,快给老子高*潮!
咔嚓一声,门锁终于给我回应,紧张的神经就要松懈下来,侧身就着门fèng就要进屋,却突然一只手,攀上我肩头,我似被雷打过,肾上腺素疯狂飙高,尖叫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重重关门,准确无误地把那只诡异的手夹在门与门框之间,不出意外,听见一声呼痛,我只差再用厚重的防盗门在他手上多碾两下。
我潜藏的暴力因子蠢蠢欲动。
要不要趁夜黑风高————
脑子还未转悠完,那鬼影已经开口,气息奄奄,“虽然说过不必再见,但你也不至于动手杀人。再不放开,我的手就要残在这里。”
谁说不至于?给我一只AK47,我保证当即将他扫射成人ròu马蜂窝。
我的天,我被欧美恐怖片熏陶多日,一脑袋血浆粘液暴虐思维。
我是一座山,岿然不动。
秦暮川疼得皱眉,用另一只尚可活动的手,敲一敲门,“听话,开门。我只坐一坐,说两句话而已。”
我依然以经历午夜凶铃的恐惧神色面对他,而此人摆出了然于心姿态,挑眉问:“又看恐怖片,自己吓自己?”
我不接话,他先自己笑起来,“傻妞,吓得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继而趁我仍混沌着,一使力,撑开门闯进来,动作一气呵成,迅捷利落,脚下还勾着个黑色行李袋,像是赌气离家出走,可我是他的谁?跑到这里来找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