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妈又掐我,我已经开始飙泪。
秦暮川长长地,“嗯——”一声,意味深长,片刻又转过脸去跟其余友人攀谈。
恩个屁,我翻个白眼,谁知又被他瞧见,唇角挂笑。
这顿饭我吃得消化不良,早早离席去跟那俩小子玩捉迷藏。就跟所有言情小说一样,但凡玩游戏,不抓着个男主也抓个男配,我数到一百转过身就撞上秦暮川风&骚的胸膛,白色polo衫很是舒适,我摸一摸鼻子抬头看,他嘴里叼一只棒棒糖,很是滑稽,“烟瘾犯了,吃这个会好一点。”
我的回答够无厘头,连自己都汗颜,“叔叔好,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拦住我,“小朋友还在生气?”
我点头,大方承认,“没错。”
“呵——小姑娘——”用一种无奈而又溢满关爱的口吻,这让我鸡皮疙瘩掉落一地。他又从裤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来,在我眼前晃悠,“请你吃。”
我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此时此刻心中怪异情绪,下意识往后退,摇头说:“不,我讨厌青苹果的味道。”
“这样啊,可惜我最喜欢这个口味。”他无不遗憾地说。
我有一种被人窥测的感觉,不能再久留,秦暮川比夏知秋可怕。
“秦叔叔,我要去上厕所。”
他有选择性耳聋耳鸣,浑然无视这句话,又发问,“钱被你退回来?为什么?嫌少或是还在记恨?”
“嫌脏。”
他好脾气地依旧保持温软笑容,但眸中一时黯淡,多少被我激怒,抑制着火气,“小姑娘脾气不小。”
这样的对话无营养,我撇撇嘴,很是烦恼,“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二次说我脾气不好。”
“你的小男朋友就是程未再?”秦暮川今天像是在查户籍,问题一串又一串,但承认又何妨,“没错!”
“是就是,你何必咬牙切齿地承认。”
没耐心再耗下去,同他多说几句话,人都要精神失常,于是乎大叫,“秦叔叔,你再不让我去厕所,我就要尿裤子了。”惹得四周食客频频瞩目,他大笑,摆摆手,“去吧去吧。”
我可算是抱头鼠窜。
一顿饭从六点迟到八点,天晓得哪有那么多废话好聊。结账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夏凝霜起身时大约是低血糖,犯晕,险些摔落在地,是秦暮川一把将她抱紧,嘘寒问暖,好一对恩爱夫妻。
临走时不知是哪个白痴起的话头,秦暮川接一句,“有时倒真是想尝尝家常菜,可惜没有这个福气。”
世上最强老油条袁爸立马接话,把袁妈做菜的功夫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诚挚邀请秦暮川到家中作客,袁妈同我瞠目结舌,她哪里会做饭,西红柿炒蛋都能做到难以下咽的程度,不要毒死秦暮川就好。
秦暮川假惺惺推诿一番,最后恭敬不如从命,幸苦袁先生一家。如果我没眼花,他说这话时眼睛转过来含着笑对我,一副死命得瑟模样。
袁妈遭了罪,在车内大喊,“你有没有脑子,什么事都应承,我哪里会做饭?我连西红柿炒鸡蛋都做不好!”看吧,她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袁爸说:“怕什么,你不会,保姆会嘛,到时候你就在厨房站着,关了门,他知道是谁掌勺?”
而我在想,不如周末出门混一天,九点再回去,秦暮川总没可能赖到那个时候。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星期六早上八点就被袁妈掀被子,抓起来做扫除,擦桌子擦地擦窗户,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完工还不许走,又陪着买菜摘菜洗菜,那架势像是要做满汉全席,招待皇帝。
又在心里默默骂秦暮川一百遍。
五点总算差不多完工,我拎着鞋子猫着腰,趁着大伙都忙活着,连袁爸都盯着肚子擦桌子,偷偷摸摸出门,躲过这一劫。谁知穿好鞋刚一拉门,踏出一步,迎面遇上玉树临风障碍物,傻瓜似的抬头,望着他发愣,苍天,要不要这么耍我。
登时反应过来,想也不想张口就问:“才几点,你怎么现在就跑来?”后头还跟着夏凝霜,仍是一副黛玉妹妹病怏怏模样,虚弱地撑起一个微笑,她并不是难相处的人。
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同他这样相熟,他居然曲起手指在我额头上弹一下,笑说:“不早点来怎么抓得住偷跑的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