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蛋儿越发哭得撕心裂肺了,一旁街坊见人也都心疼得想掉泪,当下便有壮年男子纷纷上前:“我们也帮着吹!若是真不通,就不信咱吹不通!”
于是大家接力,轮流往里面吹气儿,一旁女人也都过来帮忙按着狗蛋儿。
可怜的狗蛋儿哭得声音都哑了,大喊着哭,最后他声音哑了,好像也累了,哭声竟然渐渐停歇下来。
野花儿抱着自己的儿子,惊喜地道:“可能真管用了,他看起来不那么难受了!”
说着她忙抱着狗蛋儿轻轻拍着,只见狗蛋儿依然在嘤嘤地哭,但到底不那么激烈了,只是睁着委屈的泪眼一抽一抽的。
大家提心吊胆地等了好久,一直等到狗蛋儿开始吃奶,大家这才松了口气。七斤婆婆原想着自己这个孙子肯定没了的,如今失而复得,惊喜之情自然不用说了,野花儿和狼蛋儿对半夏简直是千恩万谢,只差跪在那里了。
大家也都纷纷赞半夏,救了自己爹爹的命,如今又救了狗蛋儿,真真是望族村一等一的贤惠女人。自然也有人好奇,半夏咋知道的这么神奇的法子?没等半夏说话呢,旁边有人替半夏回答了:你当半夏是什么人,她可是进过狼的禁地取到过牙牙糙的人!她自然知道咱们不知道的法子……
半夏听着这解释,心想这可真是一个好说道,万事都可以解释为:因为她是半夏。
原本半夏放下心了的,可谁知道,没多时就有人来找,说是上人让半夏过去一趟。
半夏来到上人家里,只见这小院子里到处都是糙药,上人的小屋子很破旧窄小,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她不禁想起村里的说法,说是上人这一辈子没娶女人,没生孩子,就一个人过,每日忙得都是这些糙药。
她走进上人的小屋时,上人正一个人熬药,他佝偻着身子,浑身大汗淋淋却毫不在意。听到半夏进来了,忙让半夏坐下,审视了一番半夏后,果然开始问那灌肠的做法半夏是怎么知道的。
半夏只好说道:“原是无末听外人说的一个法子,我也不知道的,不过是尝试一下罢了,谁知道还真管用了呢。”
上人点点头,还是审视着半夏,半夏不禁脸红,她知道自己的说法漏洞百出,看来上人是不信的。
可是谁知道上人并没有多问,只是说道以后让半夏隔日便过来一次。半夏心中疑惑,但还是依命行事。谁知道半夏再次去了,上人竟然是拿出一叠用羊皮纸记载的治病法子,给半夏看。
半夏多少认识几个望族的字,但并不多,只好勉强看着,遇到不懂的便去问上人。后来时日久了,认得字倒是多了,便渐渐拿着羊皮医书去对照院子里种的药糙。
半夏知道上人这竟然有意培养自己了,便越发认真,有时候便拿了医书回家去读。谁知那日随手将医书放在炕头,无末见到了,竟然拿起来看了看。这让半夏诧异万分:“你竟也识得这字的?”
无末点头:“略知道几个。”
半夏越发不解了:“谁教你的?”
无末笑了下,随口带过:“是一个很好的人,帮了我许多,以后你自然知道的。”
原本半夏救了狗蛋儿的事已经让村里人对半夏夫妇的看法越发好了,如今半夏又被上人看中,那样子大有培养她做接班人的意思,于是村里人更加对他们尊重了。当他们夫妇二人走在村里时,望族人总是热情地过来打招呼。老辈的夸赞他们,年轻一辈的则是佩服地看着他们。
这一切,却有那么几个人颇看不惯,其中最不喜无末的自然是木羊了。原本木羊是想拉拢无末的,可是后来见这个人行事完全不投自己心意,便很是不乐,遇事时每每给他下点小绊子。无末对木羊的这些小举动倒是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一笑置之罢了。这让村里的年轻人看在眼里,更加佩服无末这个人,对那木羊却有了几分不满。
冬天过去后,无末把家里的茅屋扩建了一下,做成了一个四间茅屋,正屋是灶膛,左偏房他们自己住,右偏房打算以后留给孩子住,还有一间是耳屋,放一下常用物事。
而自从春天来了后,族长时常让大家成群结队去山里打猎,而无末在这其中的表现极为突出。半夏听人讲,他总是能够感觉到周围飞禽走兽的气息,能够最快地找到它们的踪迹,甚至他能在地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的情况下追踪到要找的猎物。他还有着野兽一般敏锐的嗅觉,仿佛可以预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