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架旁边站着的是木娃,木娃一直随在木架身边跟着下山,此时看到半夏,只是轻轻道:“他受伤了,也饿了好几天。”
费在一旁道:“半夏,先回家吧,无末受伤不轻,你回去好生照料。”
半夏自然连声答应,于是一伙人进入了无末家的小院。族中小伙子将无末抬下木架,又安置在了屋内的土炕上,这才离开。
屋外,多珲妈妈抱着自己的闺女木娃放声大哭,屋内,半夏细心地为无末检查伤口。他的伤口已经好几天了,只是用山里最常见的糙药简单敷上,包扎得粗糙得很,幸好现在天冷,要不然恐怕都要化脓了。
她忍着心痛,帮他将那已然黏在伤口上的布料小心取下,清理过那伤口,又敷上好的药材,重新包扎过伤口。
尽管她的动作极为小心,但还是惹得无末在昏睡中依然皱紧了眉头。做完这些,她心疼地坐在一旁,用手指轻轻抚平他那眉心堆起的褶皱。抚摸着这个硬朗男子坚毅却苍白的脸庞,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俯□,轻轻吻了吻他的面颊。
也就在这时,无末的眼睛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眸。
半夏心中一喜,可是她很快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
为什么无末望着自己的样子茫然陌生,仿佛不认识自己一样?
不,确切地说,他的眼睛是失去了焦距,仿佛根本看不见自己一般。
半夏一慌,却依然不动声色小心地问:“无末,你怎么了?”
无末听到半夏的声音,脸上顿时焕发出惊喜:“半夏,是你!”话说出口时,他的声音嘶哑干涩。
半夏心疼地皱起了眉头:“无末,你的眼睛……让我看看……”说着她让他重新躺下,扒开他的眼睑检查他的眼睛。
无末苦笑了下:“半夏,我的眼睛看不到了,好几天了,也许治不好了。那个害我的外族人说,这是一种毒,他趁我不备向我眼睛里撒了这种毒,他说一般人解不了这毒的。”
半夏心疼的皱眉,握紧无末的手:“你放心,咱们一起想办法,一定把你的眼睛治好的。”
无末却道:“这个以后再说,如今的事,还是要先做好防备,如今狼族遭了大灾,不知伤亡多少呢,就怕它们是自顾不暇,如果这时候再有人趁机来犯,我们望族危险得很。”
半夏点头:“你说得是,回头你和十一叔慢慢讨论这件事,你先吃点东西吧。”
无末道:“也好,你去给我那些吃食来,顺便把十一叔叫来,我有事和她说呢。”
半夏心疼地摸了摸无末棱角分明的脸颊,柔声道:“我知道你是族长,你要做大事,平日里你管族里的事,我给你把家撑起来,这些我都甘之如饴。可是你也要记住,你是我的男人,是阿水的父亲,我们不能没有你。为了我和阿水,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无末闻言,愣了下,随即摸索着伸手抓住半夏的手,入手之时,只觉得触感冰凉,他心知自己数日不归,半夏必然是为自己担忧不已的,便用力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放心就是,我所说的我都知道,我会留着这条命,看着阿水长大,陪着你一辈子的。”
半夏含泪点了点头:“好,那你先歇着,我去给你弄些吃食来。”
半夏出了里屋,便见老妈妈和多珲等都在,木娃犹自伏在多珲怀中哭着,忍冬在一旁搂着石蛋儿,脸上却极不好看,木娃的婆婆也在旁边,神色颇为不自在。
半夏一望便知,大家必然是尴尬木娃和无末一起失踪,又一起被找回的事。毕竟望族人虽然民风还算开放,不拘束那男女界线规矩礼法,可是一个嫁出去的妇人在荒郊野外曾搂着一个男人,任谁见过都会觉得脸面上过不去吧。
半夏对自家的无末,自然是相信的,她家这个男人,任凭是再美貌天仙的人物,在他眼里也并无两样,更何况他看那木娃,原本就当作一个极为不熟的表妹罢了。
至于木娃心中怎么想,那就是木娃的男人厚炎应该cao心的事了。当日厚炎求娶木娃,原本也是知道木娃的心思的,他极有胆子敢娶,想来也是有办法去降服的。
想到这里,半夏便对屋内的尴尬场面视而不见,只向大家简单说了无末的情况。
老妈妈听说无末的眼睛看不到了,马上就要进屋去看,多珲连忙扶着,一旁的木娃见状,也赶紧起身进去看。木娃的婆婆坐在一旁,只淡淡地说了句:“族长大人没出什么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