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末见他说得头头是道,虽然觉得这件事怪怪的,可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再者家里半夏等着,也就不再问了,随手把在山上抓的一只野兔扔给他:“你不用上山了,拿着这个回去吧!”
那个人诧异万分,但也只好点头,连连称谢,取了那野兔下山去了。
下了山后,两人急忙回到家中,果然见半夏正抱了阿水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等着呢。
阿水一向睡得早的,如今竟然还没睡,被半夏托得怀里静静地等着,待到见无末和阿诺出现,顿时两眼冒光,两个小胳膊欢快地挥舞着,两只小胖腿儿更是在半夏怀里踢啊蹬啊,几乎把半个身子从半夏怀里伸出来去够无末。
无末见她这可爱的小模样,顿时笑了,忙上去接过阿水,阿水被阿爹抱在怀中,甚是得意,两只稚嫩的小肥爪开始笨拙地在无末脸上拽啊捏啊挠啊。
无末招架不住,忙道:“我的阿水,你怎地要扯我的鼻子?”
半夏一听禁不住噗嗤笑了:“她哪里知道什么是鼻子什么是眼,不过见你那么大一张硬脸,其他都平着,唯有一个大鼻子凸出拽起来最为方便罢了!”
无末想想也是,禁不住用手指点了点阿水的鼻子:“你这鼻子这么小,心眼倒是不小,赶明儿我给你做几个小东西给你玩,免得你老想着拽我的鼻子。”
半夏一听也是,便道:“篱笆外头有现成的老树根,你拿这个用刀子雕刻几个小玩意儿就是了。”
阿诺便从怀里拿出自己藏着的鸡毛,拿给半夏看道:“婶婶你瞧这个,颜色很是好看呢,阿水一定喜欢。”
半夏接过来一瞧,可不是么,这颜色比之家里的野鸡更为鲜亮,且散发着彩色的光芒,若是做成毽子吊在半空,阿水肯定用小肥手拼命去抓。她想到这里已经有了主意,便道:“无末,今天晚了,咱们先歇着,明日个我给你画个样子,你就比着做就是了。”
正说着呢,无末无奈地发出一声叫,半夏和阿诺忙看过去,忍不住再次笑起来。
原来阿诺也不知怎地,那带了窝的小肥手一只使劲摁在无末坚毅高挺的鼻子上,另一只则是兴奋地拽着无末的头发挥舞着,那样子倒像是在荡秋千,嘴里还发出“啊呜啊卟”的声音。可怜的族长大人,任凭他有何等本事,此时面对怀中这个又香又软的小娃儿愣是施展不开,只好拿眼望着自己的娘子盼她来相救。
半夏忙上前,温柔地捏了她的小手缓缓拽开,阿水见阿妈过来,甜甜地对阿妈一笑,这才放开了爹爹的头发。
半夏问过这爷俩,知道他们还没吃晚饭,便让阿诺先抱着阿水,自己从锅灶里取出一直用余火温着的粟米粥并两块腌ròu来给他们吃了。
无末和阿诺确实饿了,都金刀大马地坐在那里,端着饭碗大口大口吃得挺香,吃饭间半夏问起他们二人这一趟的遭遇,当听到小黑被拘禁在荒芜之地没有进食时,心中不免叹息一番。当下也别无它法,只盼着狼王能够宽恕小黑,同时心里自然也疑惑这件事为什么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他们吃着饭时,半夏先去里屋哄阿水睡觉,阿水其实早就打哈欠了,只因仿佛是等着阿爹,所以一直撑着,如今得偿所愿,还没等哄呢,人家猛吃了两口奶,忽然停下了嘴儿。
半夏低头望过去,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阿水含着□的小嘴儿半张着,奶水从嘴角汩汩流出,她自己却已经闭上眼睛酣睡起来了。
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炕上。却只见自己的闺女儿白嫩嫩一身的好ròu,偏偏吃得溜肥滚圆的小肚皮上一个水红色缎子肚兜,真是映衬得如同雪人儿一般可人,她越看越爱,最后忍不住弯腰在阿水胖乎乎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小口。谁知这一亲,却仿佛惊动了阿水一般,阿水在梦中竟然一个轱辘翻了一圈,再重新肚皮朝天时,只见她伸展着那短胳膊短腿儿如同一个“大”字型。
半夏见她这么小的人儿,偏做出这豪慡睡姿,心中十分好笑,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这才拿过一个薄麻衣替她盖好,免得着凉。
第二日,半夏一个人在家照顾阿水,顺便趁她睡着之时给篱笆外的果园子浇水锄糙,外加喂鸡喂马喂羊,偶有来看个小病的族人,她就帮对方取来药。
忍冬最近几乎每天都要抱着石蛋儿来姐姐这边玩,自从那次石蛋儿看着阿水竟然笑了后,她便觉得阿水是个有福气的娃儿,只盼着石蛋儿能沾染阿水一些福气,从此便好了起来。反正她家阿妈多珲能干得很,家里也没什么事,便每每抱着石蛋儿过来,一来能够顺手帮姐姐看顾阿水,二来让两个小娃儿一起玩儿,也好让阿水带一带石蛋儿。